唐糖惊道:“那个人是你!新婚三天你跑去了干州!”
“新婚……哼,亏你说得出口,我守在家中就有人理了么?”
“你还想撵走我呢……”
“你莫非就凭这个认定老三还活着?”
唐糖鼻子终是酸了酸:“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怎的在那里吃了茴香饺子?”
纪理不动声色:“饺子?林家人说的?人家许是记错,唐小姐查案十分得力,只可惜跟错了上官,凡事都太过想当然了。”
“亏大人说得出口,你若肯多透露一些,我同裘宝旸还用如此费劲去查么?当时刑部乃是齐王辖下,你一定找过关系去狱中探过纪陶,对不对?他究竟同你说了些什么?”
纪理有些烦躁:“此事我们可否另择良机细说?”
他果然去过!唐糖瞪大了眼睛:“现下就是良机。”
“可现在我毫无心思。”纪理揽过唐糖,顺势一推,她半个身子便为他压在了软榻上,他捏了把她粉嘟嘟的唇,“都是你闹的,成堆事情做不完,你一来……我便全无心思。”
唐糖委屈道:“是你唤我来的。”
纪理覆下去轻轻拨弄……唐糖脖颈里痒得像是有好多小虫轻挠,她虽觉欢喜,又感到身子仿若浮在云端,没有一处可以安落实地。她想唤他一声,却偏生生怕惹他发笑,只得捱着默默不语,由他放肆。
他初时尚且有些蛮横,慢慢发觉怀里的小人身子绵软,还小心屏着慌乱的呼吸,乖巧得教人落泪,满腹的衷肠欲说又止,生怕此刻说出来伤了人亦煞了风景,心中又有愧疚又溢满了爱恋,动作终是柔缓下来。
屋内生了炭炉并不冷,空气里慢慢生了脉脉的甜香,那甜香与炭炉的火气纠缠一处,默默分开了一瞬,在屋高处遇了稀薄的细风,便又缠绵到了一块儿,慢慢落降,难分难解。
唐糖鬓乱钗横,直到她脖子里的小金钥匙都跌出来,他看见欢喜不迭为她藏好,继而埋头去……她羞脸问:“大人是要与我……在此处洞房么?”
纪理的声音不再冰凉,只低笑着去啄她:“你想不想?”
唐糖不懂该怎么答才好,被他勾得神魂惴惴分明是很想他更……却又心疼他旧时伤情,怕惹他心伤:“我想……慢慢来。”
“我只听到前两字。”
“大人不要逞……”
“你自己看看我可是在逞强?”
唐糖极好学:“怎么看?”
他一把捉了她的手……尽管隔……唐糖指尖灼烫,面上亦烫:“这个便不是逞强的意思……是厉害的意思么?”
他将她的手揉了一把:“傻丫头。”
“大人……身子如何亦在抖,难道也是头一回么?”
他的呼吸声重了,唐糖以为触及他的旧伤,手上虽则轻柔,却因刚学了些皮毛,便立时老实不起来了:“大人不要焦躁,我们慢慢来……我这样……好不好啊?”
“……小妖精。”
“我再重一点,可以么。”
“嗯。”
“二爷,纪管家让我端药来。”门并未锁,阿步识相地并未推门进屋,门外传来他不安的声音。
纪理恼极嘀咕:“全无眼色。”
唐糖轻推他:“我去端来。”
纪理将她一按:“没病喝什么药。”
唐糖一溜而出,好言劝他:“端来才好打发他走,不然他就一直守到药凉,林步清很执着的。”说完整一整鬓发就出去端药。
接了那食盒模样的篮子,唐糖便绯红脸回身欲走,阿步却唤住她,小声道:“少奶奶,您看清楚,今日这药不是往日那些益肾子什么的,今早崔先生在老太爷那里给二爷面诊之后,里面的小药丸是他给二爷新做的补益养精丸。”
唐糖低着脑袋直点头,急急转了身。
阿步又道:“一定要服啊,崔先生说了这药不光是补二爷的,还是补小娃娃的,今后生出来的小娃娃白胖可人……”
唐糖也急了:“一定服一定服。”
阿步还有话说:“少奶奶记得,那个药丸不是吞服的,一定要用米酒调服。”
“好的好的。”
“酒我已然温好了,都在篮子里,现下还是烫的。”
唐糖无心倾听:“哦烫的……不要紧。”
“嗯,一会儿调匀了温度正好,一定要很快服下啊。”
唐糖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
阿步嘱咐完所有的话,这才安心走了,唐糖回去再看,那个气呼呼的人重回案头,已然执起了笔,倒是下笔有神,十分投入。
唐糖见他面色甚为不好,过去吻他脑门:“好像有点烫啊。昨天是不是赶夜路急了受了风?”
“我哪里不烫?”
唐糖壮胆问:“那个,继续……洞房么?”
他无心公务,将笔一掷,将个傻子圈紧了:“你来继续?”
唐糖熟门熟路探手下去,他欲阻止已是不及:“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