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简直没皮没脸,她何曾原谅了他?账都还没开始算,回哪门子家!
“我又没有家。”
“听话,爷爷不知你离了府,知道得要了我的命。你看,我这会儿也只剩下半条命……”
唐糖心一软:“那你不回?”
“我天亮前就回。”
“你要去哪里疗伤么?”
“谁给我疗?回府再疗,全指着你。”
她抱着他的手腕,眼看血湮透了那片布料,唐糖痛骂:“大混账……”
纪陶应着,温声相劝:“你快快先走,大混账手头另要去别处有桩要事,丫头网开一面,待我回府细说……再迟我这伤倒真耽误了。”
唐糖怕他真有要紧事,此地可真不是细说之所,便抹干泪,先行往院外奔去。
可她心中又有太多好奇,便生了心,避身在一个可以望见宅子的角落里守望。
不想唐糖刚将身子藏妥,却见纪陶根本不曾去往别的地方,而是返身回了那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菌:糖糖抓小三
纪大人:这种鬼地方哪里藏得了小三,我都半条命了,还会小三?我连小二都没亲近过!
大纲菌:纪大人不要急,都会有的。
纪大人:你不要给我出幺蛾子,虐差不多就行了
大纲菌:虐?还没开始呢!
第65章 夺玺记
眼见纪陶的身影已然没入了那扇门,唐糖浑身的弦都绷紧了。
她低骂一声,跟在后头潜近前去。
唐糖入底层,那残破罩子依旧还在原地,而底层并不见纪陶,接连再奔至二层,二层亦是空无人影。
唐糖仰望阁楼,她凿下的那个窟窿犹在,方才撤离得匆忙,软梯亦未及收去,此刻屋内悄寂,那软梯却分明仍在微微晃动。
唐糖犹豫一番,终是攀身上软梯,慢慢从那窟窿里露了头。
今夜初入鬼宅时,在底层角落里见着的那一堆杂物,这会儿就堆放在阁楼中央,依旧安好。并不能算是有多齐整,但唐糖可以肯定,她方才见着它们时,它们是怎么一个样子,它们这会儿就还保持着那个模样。
这简直堪称诡异。方才那般剧烈的机关移位,整幢屋子几乎都抖动起来,曹斯芳被颠得生不如死,何以这一堆东西竟可纹丝不乱?
唐糖松一口气,纪陶倒是安然,就立在那一堆东西后头,点了蜡烛,正是沉思模样。她本还欲掩藏一会儿,然而纪陶耳朵机敏无比,转头便望见了她,他眉头蹙着,面上不快。
他还好意思不快!唐糖恼道:“三爷真是一等一的高手,浑身是伤,身手却依然形如鬼魅。如此夜深不肯归府,难道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破玉玺?”
纪陶望着她,沉吟未答。
赵思危临行前他曾特意嘱咐唐糖,救出曹小姐即告功成,无谓再流连他物。
齐王并不曾言明他所指的这个他物,究竟是不是那枚传国玉玺。然而以现下的情形来判定,至少在曹斯芳的心目中,这枚传国玉玺是确确实实存在于这所鬼宅之内的。
纪陶却已走过来牵她,口气无奈:“既来了……留神脚下。”
唐糖强挣开他的手。
纪陶有些尴尬,只得自嘲:“方才我立于此间正有些悔。这样一个乱锁之局,我解起来甚为费劲,还想你若能在就好了。”
唐糖看看那堆杂物很狐疑:“这是乱锁局?”她细细又对着那堆东西琢磨了会儿,了然叹息,“那你作甚打发我走?”
“你从前不是解过一套三十二关的孔明锁?想着与此局异曲同工,但待到下手的时候,才发现大机关与你那些玩物,并不可同日而语。”
唐糖哼问:“有何不同?三爷分明就是在找话恭维我罢。”
纪陶强辞:“我真的是无从入手。”
唐糖哼一声,指着杂物与杂物间暗藏的那口暗门:“无从入手?只怕三爷是正要下手,被我给撞破了。自打今夜您初初入这所宅子,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难道不是?用不到我不如明说,若不是我对这玉玺亦有些兴趣,才不稀罕回来一探。”
纪陶本来心中悲号,之前刚好容易哄得糖糖点头愿意回家,结果他几句无心胡话,又将人开罪大了。听她这么此地无银一表,才不禁莞尔,这家伙分明很是着紧他,绝不肯言明罢了。
“糖糖,此物……”
唐糖正他的伤忧心,再指那处暗门,正色骂:“三爷废话忒多!既为的这个来的,得不了手什么都是白讲。我问你,方才不曾按下去,可是担怕此间内藏暗弩?”
“是。你觉得会不会有?”
唐糖指指东侧屋角:“多半有。三爷身上想必常备银针之类暗器,如果假设立于那处,发银针到这个暗门……”
“我算算,暗门的位置凹嵌在里头,若能稍稍出来一毫……”
唐糖嗤:“要是位置生得不那么刁钻,我自己就可以了,何须问你?一枚太轻,必定不够触发。至少须得十枚齐发,三爷有无把握?”
“权且试试。”
纪陶自他靴侧一气捻出二十枚银针来,行至东屋角一处隐蔽角落,捏紧银针往那暗门处稍稍比了比。
“糖糖过来。”
唐糖依言走去,亦将自己随便藏了一处,纪陶却不满意:“藏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