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脸一绷:“原来这就是您的一言九鼎?”
赵思危原本是被人毁惯了的,可唐糖这么一斥,倒也略有些难受:“那东西并非本王不肯与你,盖因三爷去年托付我时,并非如此交待的。本王毕竟答应他在先……”
“他怎交待的?”
“他让我在他死后,将此物交与你。”
果然!
唐糖瞬间泪涌,恨恨骂了一声:“混蛋!”
“……”
“……哦,我是骂他。”
“况且三爷四天前的清晨还特意前来质问本王,问为甚不顾信义将此物提前给了你。本王矢口否认,还将东西与他过了目。但若是此刻出尔反尔,终将此物与了你,岂不要遭他背后唾骂。”
“殿下对他倒是真讲信义,他死了我便可以得了是不是?那我这便杀了他去。”
赵思危不信:“你便是舍得,也得寻得见人才是。”
唐糖知他有心揶揄,气极道:“恐是殿下留着那人还有大用,舍不得杀罢。我却是个亡命徒呢……”
赵思危知道她正难受,沉吟半天,终是心软提议:“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唐糖抹抹泪:“什么办法?”
赵思危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指一指书房西侧那处博古架子:“三爷只是请托我代管此物,本王保管不力,遭了毛贼,却是事所难料。”
唐糖依言跑去寻,不多会儿便寻到了,那盒子搁得老高,她好容易取到手,将东西紧紧搂在怀中,总算露了笑脸:“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的那个混蛋遇上殿下,真真是栽了。”
赵思危听她唤得亲热,面上更黑:“本王好心出主意帮你,你就是这样夸我的?”
唐糖心情大好,想着人家主仆翁婿必还有场密谈,告辞抱着盒子出去,行了两步又回头,好心道:“殿下,其实您这王妃同那梁王除了见个面道个别,就在屋子里光喝酒谈天,人家什么都没干。我将灯打灭那刻,王妃其实正打算起身告辞,真是好不冤枉。估计今夜就算去个男飞贼,照样也能将此事办了。”
齐王半天不语,脸绿幽幽的:“那又如何?”
“诶,殿下您大寿吃面,作甚不教王妃作陪?您唤了她敢不陪么?”
“府上能有半个真心陪我吃面之人倒好。”
即便这么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原来也是作成了这个地步的?唐糖从前从未体验,此番也算从赵思危这里领教一招。
她晃一晃手中瓷盒:“小人也不是真心的啊。”
“你就不能装上一装!”
唐糖吐舌最后道了声:“小人再贺殿下千秋寿诞!”说罢一溜烟没了影。
“回来。”
那个小人早已抱着宝贝跑到老远去了。
赵思危难得被别人怄得要死,不禁后悔,真不该将青瓷盒给这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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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陶大约又是数日未睡的缘故,两条手臂硬生生捆缚了糖糖一夜,生怕她当真跑了,一夜半睡半醒,未敢入眠。
天蒙亮的时候再撑不下去,才在屋中的榻上耷下眼皮子,隐隐听见刀刀在外敲门:“母亲……”
糖糖趁机挣了挣,附在他耳畔请示:“纪陶?刀刀在唤我,你且松一松……”
他下意识里仍是不肯。
唐糖哈着气挠他,他恼极正欲去捉,却反被她泥鳅一般滑走了:“我送刀刀去了西院就过来。”
他听着他绵软温顺的声音,更失了力气去捉,又迷糊觉得她这样温柔,必定再也不会跑了。翻个身点点头,任她走了。
醒来的时候窗前春光正好,鸟雀相争夺食,热闹得紧。
纪陶走到桌边看看案上那柄梅花提壶,想起是新婚夜的时候从书房里提了来的,后来便留在了唐糖这里。
提壶下压了一封信,他展信来读。
信上一张鬼脸,鬼脸下那句话他读完差点没气晕过去。
纪刀刀难得见纪陶在屋子里,十分好奇,入室凑去看:“父亲,母亲方才出门去了,让你自己吃饭,不必等她。”
纪陶望着刀刀:“她去了哪儿?”
纪刀刀肉手指着信:“这两字我认得,私喷,就是不知道何意?”
“这个念私奔。”
纪刀刀很好学:“孩儿记下了。这个字我也认得,是选芝麻馅还是流沙馅的选字。”
纪陶无语。
“这是两个人名”刀刀刚识字,一字一顿地读,“孙飞虎、赵思饿……”
纪陶略高兴:“哼,这字念危。”
唐糖说她打算寻个人私奔,至于同谁私奔合适,她拿不定主意,让他帮着选……选!
“哦!母亲说你要给刀刀娶回个新母亲,这是要让父亲选新娘子么?孙飞虎好像同秦将军重名了,赵思危这个名字听着怪怕人,做母亲就有点……我还是比较喜欢赵思凡,母亲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