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我不信,作恶的都是人。”

“这话好像是赵思危说的。”

唐糖避重就轻:“不过……梁王怎得来哪螝域图?”

“我辗转查到,养心殿中的藏书殿里头有,恰巧……梁王亦生了这样的心。”

“啧啧,姓赵的这一家子!竟无一个省油的灯啊,赵思危居然还能如此从容……”

纪陶酸道:“你真的很为他打算。”

唐糖不理他:“我是为我们自己打算。皇上的藏书殿里收藏这东西……首先感觉就很蹊跷么,我琢磨老儿绝非什么善茬。我们取那玉玺之时,你怎不早说?一直故弄玄虚……”

“我也是执拗,二哥屡屡阻挠我们在一起,他愈想拆散我们,我便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水落石出之后,万一他占着理,你是打算就此认栽在我手上,还是听他的同我分手?”

“糖糖,我是怕有我们未曾料想道的困境。别怨我了,我这都了认罚……”

唐糖愈发忿忿:“最大的困境就是不能同你在一起!罚有什么用,我昨夜罚了啊,可三哥分明受用得很……”

纪陶被她说得脸红,窃窃商议着:“不如下次……换个什么我不受用的罚法?”

“哼,你倒是很说得出口,回头我还当真去想法子!哎,裘全德都同你有勾结,怪不得你连面馆表哥什么的都知道。”

“那倒用不着通过裘全德。宝旸这么多年手头才养了几个线人?就那么两个我还全都认识,那个田表哥……掰掰手指头就算出来了。裘全德要是这种小事也肯来同我通气……倒是不错,一开始,我便绝不同意由得赵思危将你弄进白马道巷!”

唐糖又失落起来:“三爷,我们出这么趟门,好像还不如私奔呢,听起来仿佛公事居多,不大逍遥啊……”

纪陶用胡子蹭蹭她:“这事还得怨我固执,当初为了赐婚之事,我曾同先皇立下状书……此事完罢,三哥陪你逍遥一辈子。”

“哼哼,裘宝旸料事如神,果然有一份军令状!”

纪陶笑:“我那个原是拒婚之状。”

“什么?我男人不答应给他当驸马,为他干活竟然还要写字据!皇帝老儿脑袋怎么长的。”

“自然长得是精的,他看重此事,本就是怕我不尽心,才与了我那个甜头。我不要他的甜头,却不可不为他卖命,故而必得立下状子答应了他,必为他查清明瑜驸马的那册卷宗。然而后来我遭逢不测,先皇驾崩,此路愈走愈崎岖,线索反倒是愈走愈纷杂,实是始料未及。如今查了一路,吃了这许多苦,又总觉得不可白吃……何况这里头还有你为我吃的苦,更有你与我的家事,公事私事,早就分说不清了。糖糖,往后只有我俩同心……。”

唐糖极懂他心意,乖乖“嗯”了声,点头直说:“那是自然的。”

阿步又在外唤:“三爷?”

“说。”

“船还有一个时辰能到三清镇,还有,小的手上刚拿到一封信,是齐王殿下的信使方才于近岸之上射来船头的。”

纪陶不悦:“非现在看不可?这与到岸看有何不同?”

“……热水快凉了。”

纪陶舍不得怀中的小人,犹豫一番还是挣着起了身:“让他送水进来你肯定不愿意,我自去端进来。”

“端水作甚?”

纪陶手不怀好意往被窝里探手去一滑,恋恋不舍又揉了一把,坏笑道:“销毁罪证。”

**

三清镇昨夜下了场雨,是时雨过天青,空气中有好闻的青草味道。湿淋淋的青石板路一条道走到头,便是那古春林的作坊。

古春林是位技艺精湛的老瓷匠,他的作坊却破落得像遭贼洗劫过,这让唐糖想起自己的家园。

不过这个洗劫作坊的贼,看样子比较喜欢用火烧,砖屋幸存,然而整间作坊已然呈焦黑之色。

里头有个水灵灵大眼睛的小姑娘跑出来迎人,一见来人,竟是垂眸哭了,回身低低唤道:“爷爷,三爷来了。”

唐糖心里酸溜溜的,悄问纪陶:“这便是你那婷婷的阿玉了?”

纪陶只是笑:“你别急,过会儿便知。”

只见那小姑娘跑去厅堂中,往个挺简陋的牌位前直直跪下来:“爷爷,三爷终于来了,您托付的事情,我可算都等到了。”

水灵小姑娘跑到后头去,不多会儿捧来一个长长的旧锦袋交与纪陶:“我接了您的信,今晨方才回到三清镇。这是爷爷临终要我交与你的东西,我一直将它藏于杂物间的后头,密封好了附在那旧水缸的底下,这才幸免于难。”

“受苦了。”

小姑娘抽噎起来:“爷爷过世的时候悔极了,说他与三爷一见如故,可恨早不曾将这些东西交与三爷,”

纪陶收了东西交给唐糖捧着,自去那牌位前进香行礼,小姑娘怯生生又问:“三爷,阿玉这次……您也能带了一起走么?”

纪陶望一眼唐糖,笑道:“你放心,这是当然。”

小姑娘泪流满面:“这就好,阿玉最喜欢您了,颠沛流离总算有了依靠,从此就跟着您了……”

唐糖手上的东西扑通掉了地。

她一听心都慌了,这个老狐狸,怎么到处招惹小女孩子?

他不至于真的有这个癖好罢……

唐糖魂不守舍俯身去捡东西,从那锦囊中落出个羊皮卷来。羊皮卷的一个角落上,镌着一枚笑眯眯的小狐狸脸。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疯了!从小爱上的家伙居然是一个萝卜!下次不要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