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不是罢,居然要给那傻货做媒?仿佛不妥,阿玉瞧得上它?”
“倒也是,如何瞧得上?二呆可没我那么好的福气,不是从小就认得它,说不定阿玉心里已然有主了。”
唐糖想想又同情二呆,辩道:“二呆有二呆的好处,再说又没有三岁,阿玉也没有,比我们认识得还早些。”
“它们可是猫,开窍得比较早。”
“我开窍得也不晚啊!”
纪陶笑:“下回我得赶早些,待你七岁就娶你。”
“贫嘴。它们能在一起十年也不错,最好的年华,用来同最好的人在一起,做顶好的事情。嗯,了无遗憾。”
纪陶坏坏问:“顶好的事情是指何事?”
“诶,你这个人!我本来的意思是,你总劝我好好活着,一个人多活又能怎样?多活了七老八十那几十年,却没法子多活十几二十岁那一个十年。”
耳听那小姑娘的脚步声渐近,纪陶偷袭去一吻:“七老八十听来不错,三哥是个贪多的,十年太少。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要是我又不见了,你只记得继续死心眼地原地等着,我习惯了,即便七老八十,也知道要回哪里找见你。”
唐糖总觉得纪陶说这话是心存预感的,听得眉心一紧:“我呸,还说是好日子,何其不吉利。”
纪陶忙认罪,小姑娘已然回来了,唐糖切齿道:“晚上收拾你。”
小姑娘捧了樽烧到炭黑色的香炉:“只剩下它了。这是太爷爷带回来的东西,大约不是什么值钱货,我小时候点蚊香用,大火里烧得不成样子了,三爷且看看有无用处。”
唐糖端详一会儿,那炉子黑似一块炭,暂时也瞧不出什么端倪,询了纪陶眼色,便先寻块布来裹了,打算带回去慢慢琢磨。
纪陶同小姑娘道声保重,看唐糖样子吃力,将阿玉交与唐糖抱,接过包裹自己提在手里,掂了掂亦觉得很沉。
阿玉本来窝在纪陶怀中懒洋洋,这会儿换了人,勾着脖颈窝在唐糖臂间,细软的白毛蹭蹭她,认命地低低咪了两声。
二人相携告辞离去,小姑娘眼望不大对劲,三爷对这小厮当真是体贴备至的样子:“这位究竟是……”
纪陶揉一揉唐糖脑袋,道得理直气壮:“我家这个就是生得慢,故而看着小,糖糖比你大一岁,你唤三嫂若是觉得亏,唤阿玉它娘也是一样的。”
小姑娘一拍脑门:“原来这位是孟州三嫂!三嫂方才我多有得罪,怪不得面熟呢,阿玉果然很像她!”
唐糖怄死了,低头看看窝着歇觉的阿玉,撇头问纪陶:“怎么谁都知道,真的很像?”
纪陶点头,答非所问:“你是不知三嫂有多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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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殿下发去船头的信并非给纪陶的,却是给的唐糖。
说他已然快到凉州,但派人在孟州秦家存了她要的东西,要唐糖记得去取。又说他在酒泉等着她云云……
唐糖想象那秦骁虎本是镇远军的人,为赵思危效命也在情理。
他俩打算次日回孟州,先去乡下拜祭唐岳嵩衣冠冢,唐糖许久未归,旧宅总也要去一趟。故而去取一遭也是顺路,毫不耽误工夫。
纪陶绿着脸,不明白赵思危会在秦家寄存何物,既是那么神通广大,何故不一并将东西投于船头算了。
唐糖却很了然:“哦,不行的,那种东西我虽未见过,却一定很大部头,绝对没法投,一投全投散了,不上算。”
空气又开始酸溜溜起来:“你俩倒很默契,不点即知。”
“那是因为我就同他要了一件东西。”
“究竟是什么?”
唐糖噗嗤笑:“三哥上回不是将那册《道生一》默了下来?我读不懂,便托齐王找四夷馆帮着搜寻一些古西域文字对应汉字的译典。他答应了,当时说大约是有现成的典册,不过西域古时候的国家很多,四夷馆又不在京城,故而需要花些时日找人整理。这下看来是找到了,就不知那么多种文字里头,能不能找见我们要的那一种蝌蚪文。”
“我默的东西你没带着罢?晚上只能再默一回了。”
“我的行李你没看过么?全都带上了。”
“小丫头,险些将自己弄丢,倒记得带那个。”
“我记得带的东西多了!回头一件一件给你看,吓死你!今日看来这实在是太关键了,一张狐狸脸,牵扯着我家、益王府还有那枚传国玉玺,如今看来,说不定同昆仑那边也有些联系。赵思危又提过那种灵兽的肉,说产于西行一线。现在我苦于不认识那上面的文字,这一切若可串起来,大哥的消息,那麒麟肉同我究竟什么关联,你二哥……又为什么要抓了我走,说不好就都明晰了。”
纪陶看唐糖心急如焚,此事至今头绪万千,进展却是如履薄冰,她现在初涉此案,自然一腔热情,日久难免失望多过希望,略泼了瓢冷水:“查案不可急功近利,会遗漏线索不说,也易一叶障目。我们不要急躁,一夜间总不可能翻得那么彻底。”
唐糖谄媚应着:“是是,谨听神探教诲。三哥屡断奇案,自然料事如神,我样样都听您的!只一件事……”
纪陶警惕问:“何事?”
唐糖还是惦着那些译字典册:“纪陶,趁着还有半天光景,我们不宿三清镇了,赶路回孟州罢。明晨之前或者还可赶到。”
“你病没好,路上颠簸怕是受不住…”
“我没事。我知道三哥往返鹿洲赶路辛劳,这样做是有点过分……”
“这倒没什么。”
“那还有什么?”
“哼,可见都是骗人的。”
“骗你什么?”
纪陶望望天色,不悦地蹙起眉头:“不是说好了要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菌:女主你是过分了啊,说好的事情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