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1 / 2)

老秃鹫得了麒麟肉兴奋异常,这老神仙却也不嫌累,依旧满口胡话,同那彭博士一会儿昆仑话,一会儿再由彭博士翻译成汉话,没完没了地商议细节,时不时扫她一眼。

那眼神在旁人看来,简直有些色迷迷的,唐糖却心安地从里头读到许多包容,更知他一点都未曾怨她。

他们还在商议如何剃头,如何沐浴焚香,如何熏香拂花,开锅仪式怎么安排得隆重又不失天子威仪,时不时还夹杂几枚昆仑词,几个昆仑句子。显得万分专精讲究,又是头头是道,把个老秃鹫和彭老儿唬得一愣一愣的。

幸亏请来了这个茯苓子!

同老神仙指点的吃法相比,他们本来盘算的那个吃法,简直简陋粗鄙不堪,吃个羊肉串还比他们讲究一些呢。对不起这块麒麟肉还是小事,要是因为敷衍了事,好东西白吃了,导致不能长生不老,这才真正抱憾终身啊!

唐糖听了实在好笑,什么开锅仪式,这都是裘宝旸说的河伯吃小孩的弄法,全被这个家伙照搬来说吃她……也亏他想得出来。

她先是真的站得饿了,肚子叽咕作响,本来不想吃饭的,现在不吃怎么成?

老秃鹫犹在琢磨:“开锅仪式……这么说,朕于这三天之内,还得飞笺召客,找些亲眷臣属跑来参加朕的麒麟肉开锅仪式?”

“陛下万岁,此乃国之盛事,理当如此。”

“可是道长,三天啊……这离京城迢迢路远的,就算他们相信朕尚且活在世上,也不可能赶得到啊。”

老神仙抚须:“贫道来的时候,听说魏王也在此间?”

老秃鹫难得面露不愉之色:“那个畜生!要非朕常年服食仙丹,他去年下给朕的那一碗鸠毒,便能令他稳坐朕的江山了罢!朕已然将他关起来了,朕在昆仑墟蛰伏一年之久,谁贸然闯来,都只有送去喂血鲵的份!还有思危那个逆子,听说他现在就守在垭口?小子打算怎样?寻朕要还母债?朕的贤后,乃是为朕殉情而亡,他懂什么!这些孽障,一个个指望接手朕的江山,朕死了么!往一万年看,朕尚且青春年少,芳颜常驻!”

“魏王齐王,皆是陛下的血亲,这个开锅仪式,既然来不及从京城召客,二位殿下……还是一个都不可少的,开锅大典上有了子孙的相贺,上天看你们父慈子孝,和乐融融,才可能庇佑陛下国祚绵长,江山永固啊。至于陛下想要如何处置他们……乃是后话。”

老秃鹫对这个茯苓子现在是五体投地,俯首帖耳,连连道:“有理,有理。”

唐糖忍笑不得,肚子却忍不住又咕噜了一声。

老神仙耳朵何其之尖,莞尔笑了:“呵呵,麒麟肉可不能挨饿。”

老秃鹫这才想起来:“可这个麒麟肉不肯进食,朕很是伤脑筋,道长一并替朕想想办法罢。”

老神仙笑道:“这些都是小事,贫道自当尽心点化于她。陛下赶紧去睡个养颜觉,消一消气才好。生气最是增长皱纹啊。”

唐糖又啐一口,老秃鹫对她冷笑一声,对着老神仙依旧和气:“那便一切有劳道长。”

“为陛下效劳,是贫道的福气。”

秃鹫这就要踱出门去,彭老儿亦跟着转了身,身侧一干壮汉却是毫不识趣,竟是未动一动。

唐糖心头急躁,不想那老秃鹫忽然回转身来笑道:“你们这群蠢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一群壮汉无声跟了出去,彭老儿将个粥碗递于老神仙,紧走几步也跟在后头走了。

一行人离得远了,屋子里只留二人相对,时间仿若静止。

门外尚留着几名看守,唐糖望着那一双满溢了相思的眼睛,连泪都不敢落下来,只敢噙在眼眶里头溜溜打转。

这屋子只有门没有窗,这老不死的神仙色胆包天,一把推上了门,劈头便吻上去。

唐糖战战兢兢地流泪:“道长……道长您要小心粥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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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儿边走边回望见那扇门关上了,与那老秃鹫打趣:“陛下,道长好像真的动心了呢。”

老秃鹫倒是一派风云看惯的口气:“诶,道长是真的寂寞久了。雄不独处,雌不孤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哈。”

“可惜道长瞧上了一个食物。”

秃鹫若有所思:“嗯,道长此番立有大功,待朕回京,定要为道长物色一位尤物。”

作者有话要说:  唐糖:尤物!你敢去找了试试!

纪陶:窝们先来说说泥和孙飞虎那个胖子的故事

唐糖:孙飞虎那是壮,根本就不是胖

纪陶:哼,在泥眼里,他才是尤物对吗?

第106章 北花园

纪陶亲得有一些狠,唐糖隐隐觉得双唇都要教他给蹂.躏肿了。

她用极低的声音柔柔哀告:“再怎么都是我的不是,道长不要糟践自己啊,粥碗掉下来再烫了脚……”

这厮倒是懂得认错,纪陶没理,并不肯停,却转了单手托粥,另一只手探到唐糖背后去探那锁链:“腕上可痛?”

唐糖想摇头也摇不了,可怜巴巴道:“不痛的。”

他替她揉了会儿,吻得竟是更旁若无人了,唐糖也极不愿想这当下的危险,闭着眼睛由得他去,他即便不怨,心中一定是憋了口气的罢。

换作她大约是要气炸的,临别的时候说得好好,他负责查案子灭秃鹫救大哥劝二哥扫平所有麻烦,她就留在凉州安心养胎……到底各人的身体情形有别,暂时熬得这一阵,都是为了往后的太平静好。

结果她偏不信他的能耐,受了纪二一点蛊惑,明知此行多半是诈,非颠颠跑来此处添乱。

她的男人再诡计多端有能耐,扮成别人,既有大事在肩,又需步步谨慎以求自保,现在更麻烦,还得惊心惶恐担待她的安危。

纪陶大约是吻得累了,轻轻撒开她,伸指触一触她颊边挂的泪,发现尚是温的,心底一时软极,一一啄去几颗,淡淡叹了声气,这才想法去解她身后的锁。

“道长好手艺。”

纪陶哼一声:“同贫道的媳妇学的。”

唐糖小心探问:“道长啊……我闯了大祸,您还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