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豆苗儿不好意思与他对视,默默望着他肩后红木桌上的烛台,烛火徐徐燃烧,偶尔随窗户罅隙吹来的风轻轻摇曳。

不知不觉,他的唇向她靠来,轻轻含住了她唇,辗转厮磨,循循深入。

披风蓦地坠落在地,满室旖旎。

陆宴初箍紧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去床榻。

浅黄色纱幔被掀开,晃动宝蓝色流苏缠绵起伏。豆苗儿有些头昏地躺在柔软的棉被上,任他亲吻与索取。

气息越发紊乱,陆宴初理智如云雾般散去,他等这一刻好像太久了,以至于虔诚与冲动根本无法并存。

微颤的手扯开她染了温度的衣襟,外面隐约传来一声软糯的“娘”。

幻听吧?或是错觉?

陆宴初晃去嘈杂,胸膛贴在她心口,埋首吻她酡红的脸颊。

小小的脚步渐近,一声一声,试探地唤着“娘”。

豆苗儿蓦地睁开眼,眸中混沌散去,倏然变得清明,她不知打哪儿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陆宴初,急道:“是福宝。”

陆宴初一愣,慌忙将她褪到腰间的衣裳扯上来穿好。

“小少爷,夫人就寝了,您明早再来好不好?”是来香在尽职尽责的哄劝。

陆宴初暗暗叫好,伸手将地上他的衣裳给迅速捡起来,豆苗儿则满脸尴尬地用手梳理打结的长发,顺手给慌了手脚的陆宴初系腰带。

“来香姐姐,你看见我爹进来了么?”

“婢子一直在外间守着少爷呢,不知首辅大人有没有过来。不过以往大人不是不留宿绿韶院吗?”

小人儿老成地叹气,愁道:“哎,来香姐姐你不懂啊,今时不同往日,我爹他的心思变得比天上乌云都快呢!”

来香笑出声来,两人脚步越发靠近。

豆苗儿哭笑不得,手上酸软没劲儿,未能帮上陆宴初忙,而且他这衣裳实在是不方便穿戴了些。

眼见福宝要进来了,没辙,他这般不雅,怎能让福宝瞧见,学坏了可怎么办?

豆苗儿一时着急,抱起棉被就往他身上裹。

于是,来香一手捧着烛台,一手牵着福宝拨开纱帘看到的画面就是——

夫人坐在床畔,衣衫整洁,及腰发丝如瀑,温婉而柔和,只是面颊红润了些。

而首辅大人裹着被褥,如个肥粽子,面色发黑。

哪怕隔着厚厚的被褥,也感受得到他周身低沉的气息。来香暗道不好,恨不得顷刻双目失明。她哪儿知道,首辅偏偏今儿就在呢!

用力挣开被来香牵着的手,福宝气愤的定定望着爹娘,鼓起了嘴,他双手叉腰,一副“果然被我抓到了”的神情。

来香尚在懊恼,福宝已经冲去床畔,他骨碌碌爬到床上,霸占中间位置。看一眼爹,看一眼娘,昂起下巴扯裹在爹身上的被子,嘴上道:“福宝今晚要跟爹娘一起睡,来香姐姐你去安歇着吧,明早咱们再见!”

第58章

新年余温渐渐褪去。

元宵节后,刘家班在京城巡演《月圆花好》,连续数次,场场爆满。一时之间,首辅与德善书院女院长的故事广为人知。

豆苗儿感到心虚,大门都不敢出。毕竟这出戏被刘家班改了又改,实际上她哪儿有那么好?刻几个竹雕是力所能及的事,这银钱挣得并不算太辛苦,她不值得被百姓们这般大肆赞美和敬佩。

但若要坐在首辅夫人这个位置,若要福宝以后都能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来,她却需要一个好的名声。

舆论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陆宴初平步青云堪称传奇的经历重新被人津津乐道,就连陆文晟与德阳郡主这对夫妇也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

这些日子,家门府邸前时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几位经常约见的夫人们不再给她送来请帖,德阳郡主气得坐软轿回娘家哭诉,奈何朝堂更替,名不经传的陆宴初成了香饽饽,娘家人一味劝她隐忍。德阳郡主气不过,跺着脚折回府邸,又拉着儿子儿媳们埋怨叫屈。

一二十多年过去,陆文晟受够了她骄纵脾气,老夫老妻的,没了情趣,加上他心里也有气,她就想着自己的脸面,怎么不替他想想如今的处境?

半句宽慰的话都懒得说,陆文晟只管往书房里躲个清净。倒是被她宠坏了的两个小儿子很孝顺,寸步不挪地听她发泄,义愤填膺的帮腔跟着辱骂陆宴初母子。

与此同时,首辅府邸自佳节后,日日都很热闹,奴仆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陆宴初忙着给福宝筛选先生整辟小学堂,还忙着罗列宴请名单以及简单整修府邸。

婚宴日子定在下月初三,算算,不过十日了。

嫁衣由京城素有声望的锦衣阁揽下,鞭炮礼花宴席等等不需出门采办,自有许多掌柜亲自登门,价格都很实惠,管家李韬挑来挑去花了眼,简直都不知挑哪家才好。

比起他们,豆苗儿突然之间成了最得闲的人。

府中慢慢地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她望着那满目喜庆的红,终于生出些待嫁的羞涩来。

可到了晚上,她就又觉着这成亲似乎更似儿戏。

陆宴初自那夜宿在绿韶院后,再没出去过,加上福宝,三人每晚都睡在一张榻上,幸好床够大。

不仅如此,陆宴初还将书院都挪了过来,并下令把翰承院整改成未来供孩子上课的小学堂。

爹小动作不断,福宝看在眼里,警铃大作。

凭什么爹进绿韶院,他却要出去了?这形势委实不妙。

他近来练字都有些心神不宁,爹是他的,娘是他的,可爹与娘为何非要撵走他?他不是他们的宝宝吗?

忍不住去问娘,娘却红着脸支支吾吾,拿“男子汉”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