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她当初鬼迷了心窍,居然会觉得武定候女儿不错。谁能想到她居然是这副模样?幸好没娶回家,否则的话岂不又是个高阳公主?
袁雪曼却并不准备放过她,将目光缓缓在院中众人身上掠过,“既然我与伯夫人无缘,定然这院中有人与伯夫人有缘喽!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伯夫人可愿说出来听听?”
京阳伯夫人颇为不快,自己已对袁雪曼处处忍让,怎么还咬着不放?
想到这时,京阳伯夫人深吸口气,冷声道:“县主说笑了,今日来参加郭老夫人寿宴的,都是由长辈陪同接了请帖的。县主若是不认识,我可以代为介绍。”言下之意在讽刺她冒然闯到别人寿宴的行为极不合礼。
袁雪曼嫣然一笑,脸色稍霁;“我幼年时久居深宫,长大后才回到武定候,平日里从不出来走动,自然不认识京中的小娘子们。我所认识的,无非就是淳安郡主、嫣儿与绣儿几人。”她所说的嫣儿是和绣儿乃是汉王养女,是当年随着永安帝打天下而牺牲的汉王部下,因为家中并无亲人,汉王便将他们的儿女收为养子养女。
像这样的养子养女在汉王府有许多,因为年龄慢慢大了,汉王便挨个替他们成了亲,早已搬出去另过,现在府里也只剩下嫣儿绣儿两个姑娘。
京阳伯夫人顿时怔住了,她上哪里给袁雪曼介绍像淳安郡主这般身份的人?
这不是难为她吗?
跟着京阳伯夫人的褚小宛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没想到袁雪曼居然能这样的侮辱她母亲,可是更令她气愤的却是身为主人的安陆伯府却没一个人上前。
“县主何必如此苛刻?母亲也是好意的。”褚小宛开口道。
可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袁雪曼更觉得生气。这京阳伯府都是些什么东西?居然肖想起她来。不仅肖想她,还四处说她的坏话,说什么她与禇世子见过几次面,极有缘份。
天地良心,她几时见过那头猪?
而后,她与汉王世子多说了几句话,居然被传出来她肖想汉王世子的话。甚至就连上次世子南下,也被说成是受她的逼迫。她是喜欢汉王世子不假,难道她就不能喜欢吗?她堂堂正正的喜欢,凭什么要被人说三道四?
事后,她派人追查过谣言的源头,果然是在京阳伯夫人身上。
她岂能放过京阳伯府一家?
“猪姑娘。”袁雪曼语带轻蔑,下巴微扬,“我听说猪姑娘对名医药方极有兴趣!不知可有其事?我那里有几道前朝留下来的良方,回头找人给猪姑娘送过去。”
禇小宛怔住了,她是喜欢收集名医药方,可是这个爱好也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的,袁雪曼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我听说猪姑娘的二哥生了重病,想必猪姑娘收集药方是为了你家的二哥吧?”袁雪曼淡然回首,将目光巡视了全场,用全院都能听到的声音再度开了口,“这痨病可不易好,纵是宫里的贾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不过是替人延续生命罢了。”袁雪曼所说的贾太医,正是替京阳伯府看病的太医。
“你……”见到她连贾太医的名字都说了出来,京阳伯夫人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次子生病的消息,他们千瞒万瞒,就是想在他生命结束前能娶妻生子,留下个后代,这会却被袁雪曼给无情的了。
风重华将一双纤纤玉腕藏到了袖底,脸上的表情尽数隐藏。前世,她也是此时才知道京阳伯次子的病情。她不由转首,将目光落到文氏身上。却见文氏蹙着一双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京阳伯夫人。
庭院有风吹起,风重华将披帛轻拢,披帛的下摆随着轻风微微摇曳,将她整个身子笼罩。
这么说来,袁雪曼是为了寻京阳伯夫人晦气这才来的安陆伯府?不论怎么说,袁雪曼也算是从旁帮了她一次。若不是她,这件事情还闹不大。
想到这里,她上前几步,裣衽一礼:“见过县主。”
袁雪曼只拿眼角的余光睨了睨,可这一睨之下却吃了一惊,这小姑娘身上所穿的云锦乃是内制,脸上的表情不由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