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澜垂了头,掩饰自己的笑意。
这个未来的大嫂嘴可真毒,不声不响地就把吴含笑给骂了。不仅说她厚着脸皮蹭文府的宴席,还说她给陆青芜丢脸。
别人都传言未来大嫂性格烂漫,天真爽直,看来传言不尽可信啊。
这时,李沛白插嘴,声音温软:“阿瑛妹妹,其实那次在水榭时我们已见过面了,只不过我是陪着祖母去的,所以没来得及与你说话。我祖母说你温良恭俭,娉婷婉顺。还说你面有黑气,恐犯小人,让你这些日子谨言慎行,莫要被小人所扰。”
午后阳光穿过水面的折射破空而入,树影婆娑,小块小块的光斑在地上晃动。
吴含笑双瞳一瞬,脸色惨白。
……
下午宴席结束,梅夫人与两个女儿同坐了一辆马车。
梅夫人连鬓长眉轻挑:“那个吴姑娘是怎么回事?”
孔嘉言笑了笑:“一会说要击鼓行令,一会说要更衣。”
女儿的话很少,可是梅夫人很显然听明白了。
“当年,吴家的次子与风家三女定了亲……出了那档子事后,吴家就主动退了婚。”京城就这么大,有丁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得沸沸扬扬,当初风慎将嫡妻逼死的事情更是传得人人都知道。
所以吴家自以为作得隐蔽,可是实际上却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家退了与风明薇的亲事。
“可这关阿瑛什么事?吴姑娘怎么总是针对她?”孔嘉善皱起了眉头。
吴含笑最应该做的不是与风重华搞好关系吗?怎么反而针对她呢?更何况当年的事情,风重华就是一个受害者。
“她这是不甘心呀!”孔嘉言笑着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呀,空长着脑袋,就不会自己想想。阿瑛几乎相当于孤女,除了舅舅家可以依靠,再无旁人。可你瞧瞧现在是什么样子?她现在学习棋艺琴艺和治家中馈,不仅礼仪周全,待人和气大度。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得了汉王妃与长公主的赏识。可那吴含笑有什么?”
“可是,吴姑娘所提的汉王世子?”孔嘉善的话里带着迟疑。
孔嘉言抚了抚因趺坐而有些褶纹的裙衫,冷声道:“不过是定国公府传出来的闲话罢了!定国公想与汉王结亲,汉王与周王兄弟情深,怎么可能让徐家人进门?当时汉王妃赐阿瑛小字,不过是借机羞侮徐家母女罢了。只不过这样一来,阿瑛的麻烦可就大了。可我看阿瑛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还真令人敬佩。”
“定国公夫人这样,还真是让人瞧不起。惹不起汉王妃,居然拿一个孩子出气,这京城知道底细的谁不笑话她?可惜她还不自知。若是再这样闹下去,只怕真的会如长公主所说,将女儿白白送给周王……”
梅夫人听长女的话暗自点头,面上却丝毫不露:“偏生你话多,教训妹妹就教训,怎么说你妹妹没长脑子?”
孔嘉善就趁机扑到母亲怀里,告起了姐姐的状:“娘,姐姐老欺负我。”
“你是我妹妹,我不欺负你又能欺负谁?”孔嘉言也靠了过来,倚在梅夫人的肩头,手下却不停,往孔嘉善身上拍去。
孔嘉善被姐姐打了一下,立刻不依,反手也拍了过去。
眼看着两个女儿笑闹成一团,梅夫人却露出深思之色。
长女所说的,也正是她心中所想的。现在定国公府与汉王周王掐了起来,如果是十几年国朝初定时,谁输谁赢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