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修缮了一下东跨院,整了整池子和湖子,文府就花了三千两银子。
听到文府花了这么多银子,柳氏不由咂舌,再也不提请那些工匠的话了。
“听说你大表哥就要成亲了!”柳氏扭扭怩怩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她怪不好意思的,她成亲时,周夫人又是送聘礼又是送嫁妆,花了一两千,可是等到文安学成亲了,她只能拿出区区五十两。
就这五十两,还是她从修房子的钱里扣出来的。
风重华知道她手里没钱了,笑着将银票接了过来:“回头还要给你下帖子,大表哥说要给你敬酒呢。”
一听这话,柳氏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去,我粗人一个,没得丢了你大表哥的脸。”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等明年手头就宽裕了,回头等你大表哥生儿子时,我再给他重重补上。”
她身上的衣裳,戴的首饰,不是风重华给的就是周夫人给的。她不能拿这些东西做场面,再转送给文安学的妻子。更何况她也听说了,李家的大姑娘未过门就有了六品的诰命。
她觉得,哪怕就是将她论斤称肉卖钱,只怕也送不起一件礼物。干脆等明年,商铺和院子租出去有了收益,再好好补上这份礼。
风重华深为赞同,有多少银子就做多少事,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文府不在乎柳氏几十两银子,只在乎她能不能和风慎过好。只要柳氏能压得住风慎,那就是给文府最大的报答。
在风府呆了没有多久,风重华就回了文府。
在垂花门外,风明薇站在阴影中死死盯着风重华的背影,面目阴沉。
都是这个人,每次都是因为这个人……
风明薇恨恨地盯着风重华,胸中怒意上涌。
这时,风重华与护送她的文安然不知低头说了什么。
远远的,风明薇只看到风重华那双澈底澄清的双眼,如日光之耀目,如秋日之湖水,又如暗夜之星辰。
映在文安然璀璨的笑容中,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风明薇不禁攥紧了拳头。
……
接到门房的拜帖时,周夫人执着浮雕佛手图雕花团扇,正与鲁氏说着闲话。
“……兵部侍郎刘大夏被定国公这一告气得要挂冠归乡……说起来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他的责任……今年兵部大动了一下,弄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刘大夏这个刚刚上任的兵部侍郎好不容易才把兵部归拢齐。可是偏偏的,定国公催要饷粮的奏折一道紧似一道……却又偏巧兵部查出定国公冒领饷粮的事情……你说刘大夏能不小心谨慎点……没成想,兵部还未盘完帐,定国公就把兵部给告了……这下倒好,刘大夏反告了定国公,说他年年领空饷,还有例年兵部的账单为证……陛下一生气就让定国公与兵部重新对账,这一对账也不知要多久了,等到重新做好账再报到兵部,兵部再裁议,只怕要到明年了。”周夫人颇有些兴灾乐祸,手里的雕花团扇舞得也快了些,吹起鬓间的几缕青丝。
显出几分小女儿神态。
周夫人心情很不错,以至于她接过余嬷嬷送来的拜帖时,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可当拜帖入手,脸上的笑容如同晴转多云,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鲁氏见状急忙告辞。
周夫人强笑着目送她离开,笑容倏忽收敛:“你把人请到正院花厅。”吩咐完这些事情,她就站起身,换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