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说到针黹女红奴婢倒想起来了,宁妃娘娘与刘才人给陛下缝了件中衣,说让陛下试试合不合身。瞧奴婢这脑子,一说起别的就把这件事给忘到了脑后。”吕芳故作懊恼地敲了一下额头。
听到刘才人的名字,永安帝的目光闪了闪,意味深长地道:“我看,只怕是你不敢拿出来吧?”
吕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着脸唤了声“陛下”。
永安帝不以为然地“嗤”了声,一脚踹到吕芳身上,骂道:“猢精猢精的,这宫里还能有你忘了的事?替刘才人说话就替她说,拉扯上宁妃做什么?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宽待你们这些奴才,以至于让你们这些当奴才的生出戏耍朕的心思?”永安帝极少自称朕,也就只有在批复大臣的奏折上和旨意中,才会用朕的自称。在平时,用我多一些。
这会他用了朕的自称,着实有些恼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殿中南北长窗对开,一阵夏风吹得纱幔轻拂,吕芳磕着头,脊梁骨上的汗水一点点收尽。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没事了。
眼看吕芳伏倒在地,苍白着脸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永安帝轻声一叹,“行了,起来吧!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亲事办完后,就该轮到四皇子了。你让胡有德去拟个旨,升刘才人为昭仪,由落月轩迁到茗惜阁住。”
眼见吕芳屁颠颠地去找胡有德拟旨去了,永安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袁义兴?
好大的胆子!
不管朕有没有答应袁雪曼与韩辰的亲事,你这般大张旗鼓的逼迫天家子弟娶妻,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原本想下旨斥责武定候,可被吕芳一番插科打浑,又打消了这个心思。
袁皇后与武定候不是想要韩辰手里宣府兵力和府军前卫吗?
朕就是不给你,让你只能看不能摸!
永安帝静静地喝着茶,耳听得殿外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眸色微凉,如披秋霜。
站在殿中服侍的小黄门,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也不知是哪个大臣要倒霉了……
……
永安帝要抬刘才人的位份,将她由才人升昭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永安帝的旨意还未到,刘才人在行宫的居所就已经开始人来人往。
刘才人淡淡地笑着,眸子里却没有丝毫喜悦。
四皇子跪求袁皇后允他娶傅语萧,这在后宫已经成为了笑话。
前几日,永安帝考较几位皇子功课,四皇子曾有一项没有答出来,永安帝连连冷笑着说,你四岁起就在书房读书,学了十几年,如今也只学会一个读书,却不晓得举一反三。问他书中之意,只会将书里的文章背出来,完全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