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文士言道:“帝少年时与张氏定亲,后爱慕袁氏美貌,便另娶袁氏。梁国公不忍张氏一族受辱,便将其又嫁与三子。而张氏一门,又与先皇后有姻亲之谊。先皇后因不满帝之为人,便向先废帝进言,后被帝知晓后,竟在言语间辱及先皇后……这才有了梁国公被从辽东召回京城之事……”
九边的将士,本就爱戴梁国公。
听闻梁国公是因为永安帝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才被前朝废帝赐死,不免生起了同仇敌恺之心。
如果不是因为永安帝另娶袁氏,怎么会惹得先皇后起杀心?先皇后不起杀死,梁国公怎么会死?梁国公若在,瓦剌敢这般欺上门?
就在这时,永安帝第三道申斥诏书来到。
眼看着接连三道申斥诏书,大同的军士们群情激奋了。
“军门与总兵为国捐躯,不思褒奖便罢,竟然连下三道申斥诏书。军门与总兵岂不是白死了?这身后骂名,担得冤枉不冤枉?”
“我愿反了这狗日的朝廷,不知诸位可愿追随?我已打听到,先帝有遗腹子尚在人间。此时就在大同,你等可愿与我一起迎先帝之子?”
此言一出,众将士哄然。
而此时,大同巡抚衙门外,一个青衫文士站在长街上,看着那扇紧紧闭着的大门。
轻轻地咳了一咳。
而后,他转过身,伸手扶着一个童子的手,缓步朝着街角走去。
轻风吹起,扬他满头白发。
“先生,是要回白石山吗?”远远的,传来童子的问话。
青衫文士摇了摇头,满头的白发乱舞,“回不去了!”他剧烈地咳嗽地起来,咳得如此用力,以至于咳得满手是血,“去玉真观!”
远远的,青衫文士的声音越来越低。
“再不去,我怕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先生,可是这大同的事情还没办完啊?”
“不!办完了!该我做的事情,已然做完了。”
“可是小公子?”童子的声音里带了焦急。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青衫文士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然后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长街……
白云萧索,秋风凄凄。
这条长街如同一把利剑,将他与旧时光一隔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