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蓟城十二天后。
赵该终于赶到了太原城,一路上他就没有停下过战马的步伐,两匹战马日夜轮换着骑乘奔行,赵该的一切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渡过。
为了降低马匹与自己的负重,路途上赵该几乎丢弃掉了一切重物,包括盔甲、枪剑、信物等,只保留了最基本的饮水和干粮在身,如此就是为了减少战马的负担,让战马能跑得更快一些,也更早一点到达太原。
甚至即便入夜了,赵该依旧策马不停,连闭眼休息的欲望都不敢产生,唯恐睡着而耽搁了路程。
当赵该赶到太原城下之时,只觉身体沉重不已,浑身一点力气也难再有,竟是身体支撑不住,直接从马上摔下。
赵该落马在城门之前,守城士卒尽皆一惊,立即上前探视。
赵该看向这些守城士卒,嘴上**已经因缺水而干瘪,身体发肤亦是枯败,赵该立即拉住守城士卒的衣角,急切嘶哑言道:“我有要事,求见安北将军!”
此时,丁靖正在府中与荀攸商议河东事务,以及关中长安的情况,突然有士卒前来报道:“主公,城外有一骑求见,听口音乃幽燕人士。”
丁靖、荀攸二人听到士卒来报,心中亦是疑惑不已,丁靖不禁言道:“我等与幽州并无瓜葛,此人所来为何?”
荀攸亦是猜不透,便向那士卒询问道:“可知城外来者,是幽州何人?”
传来士卒摇了摇头,回禀道:“那人似乎连日奔波不止,身上衣甲尽弃,连战马到城下后也就立即跑死,我观那人此时状况,呈气虚力竭之态,恐也难撑过今日!”
听了士卒回答,丁靖、荀攸更是惊骇,想不到城外幽州来人竟然彪悍如斯,如此急迫不停来太原要见他丁靖,想必定有要事。
就算不论此人所谓何事,就凭此人意志行为,他丁靖也必须前去见一见。
丁靖立即赶至城外来见赵该,正见到赵该平躺于地,身上风程仆仆,胸口大起大伏,双眼溃散迷离,身体旁边就是口吐白沫的累死之马。
见赵该这幅精疲力竭的残怖样子,丁靖心中也不由恻隐,立即蹲在赵该身侧,握住赵该手掌,看着赵该眼睛,言道:“壮士,我就是丁靖!”
此时,赵该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要命尽身死,当听到丁靖话语,赵该眼眶中突生精光,似乎回光返照般来了力气。
赵该侧首看向丁靖,口齿因为脱水而溃烂,却是依旧不计疼痛,喉结上下微动,用只有咫尺才能听清的声音,言道:“我……幽州……赵……该……刘州……死……公孙……,蓟城……
请……援……”
然而赵该实在太虚弱了,口中话语难以连续清晰表达,即便丁靖贴耳靠近,也只听了残缺的几个字眼而已。还没等赵该话语说完,赵该只感觉胸中气息一滞,脑海中的思绪也彻底涣散,竟是气绝而亡。
丁靖看着赵该,见其眼眶瞠睁,手脚已经渐渐冰冷,心中不禁一痛,缓缓用手将其双目闭上,起身言道:“真猛士也!来人,将其厚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