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杨修面色不太好,甘宁以为杨修发了癔症,连忙关切地问道。
杨修摇了摇头,立即说道:“我没事!”
其实,在杨修来到并州之后,他便有了留在这里发展的打算,至于投效丁靖一事,他也是颇为心动的。
只是,现在他的父亲杨彪任职当朝太常,留身于许昌朝廷,若是他杨修冒然投靠丁靖的话,那么就相当是在陷其父亲于险地了。
先不论丁靖的布政方略是在彻底推翻大汉原有的制度,只说丁靖和曹操的关系,就不可能有和谐共存的可能性。
以杨修对世局的观测,他知道丁靖和曹操必定会有一战,而这二人这一战的关键,却正好就是渤海的袁绍。
如果丁靖将来出兵冀东,与袁绍展开全面战争的话,那么曹操作为袁绍的盟友,必也知道唇齿相依的道理,到时候一定会出兵策应支援袁绍。
如果丁靖和曹操也开战了,那么他杨修在并州,其父杨彪在兖豫,彼此岂不是父子成仇?
若是他杨修为丁靖出谋划策,而导致曹操损败而牵连父亲杨彪的话,那么他杨修就会被世人标上不孝之徒。
若是他杨修身在丁营心在曹的话,那么天下世人同样也会喷骂于他,说他杨修是个不忠之人。
不忠,还是不孝,这都是遗臭万年的骂名,杨修可不敢去承受其中任何一个。
因此,杨修只能潜藏心向并州的欲望,决定暂时再观望观望之后,再做出最终的打算。
反正他杨修对自己的才识本事也十分自信,哪怕晚些时日出山,对他的未来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想到此处,杨修直视着甘宁,缓缓说道:“甘壮士,我与你有些不同!”
“甘壮士你是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自在之人,而我杨修却还肩负着家族的存续。”
“正是这种责任,让我无法亲自主宰自己的选择,只能以家族的延续来进行一切行为。”
“哪怕是交友结朋这些寻常事情,我都不能肆意随性,又何谈以身托效这等大事呢?”
听着杨修满心遗憾的回答,甘宁的心中亦是觉得怜惜,悲哀地叫道:“想不到杨公子身出大世家,却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辛酸!”
“哎,我甘宁也不是个会劝解别人的人,对于杨公子的境况我也给不了什么帮助。”
“不过,还是希望杨公子看开点,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杨公子坚持不懈,总会有让家族和心愿共存的理想道路。”
听着甘宁的安慰,杨修的心底也好受了许多。
甘宁的话虽然说的直接粗俗,但是却让人听得心安理得,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我今日结识便是有缘,再饮一大盏!”
突然,杨修再次高举酒盏,对着甘宁敬盏。
甘宁亦是立即高举酒盏,回应道:“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