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里,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杀了很多很多魔修。
凡是他见过的魔修,无论是否与他有过仇怨,都尽数死在了他的剑下,甚至于最后他还持剑,打上了通云门。
谢世瑜苦笑了一下。
他……竟也会做这种事么?
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么?
谢世瑜心中茫然,一时间竟无法确定他过去两年所作的事究竟是由于系统的怂恿,还是事实上是出自他的本心。
沉默良久,谢世瑜道:‘那一天,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谢世瑜知道,在他翻开师父的手札后,虽然他可能会悲伤或是愤怒,但他绝不会愤怒到那个地步,也绝不会犯下这样多的杀孽。
死在他手里的魔修有多少?
他早已数不清了。
而那些魔修又与他有什么冤仇?
恐怕是没有的。
系统缩头不语,只装作没有听到,而谢世瑜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结果是哪一种,谢世瑜都已经明白,系统已经不值得他信任了。
说到底,也是他太过天真。他早该知道系统崇恶鄙善,却竟然还对它毫不设防,以致于竟陷入了两年的混沌。如果没有方才那个女子出现,想来他或许会直接踏入魔道,从此彻底失去本心和自我。
想到这里,谢世瑜觉得他本该遗憾或是惆怅的。
因为自他父母和师父死后,唯一一个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系统了。
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就连这个唯一陪伴着他系统也是不可信的。
天地间唯他一人而已。
这样无法言喻的孤独感如同洪流,向他席卷而来,但谢世瑜心中却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般悲伤。
大概是早已习惯了吧。
谢世瑜习惯性地将手探向腰间,但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的剑早已不在身边。
不过……刚刚的剑呢?
谢世瑜这才想起方才那柄模样古怪的剑,顿时弯下腰来,在地上的草丛中翻找起来,毕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柄古怪的剑应该就是“梦中”那个神秘的女子持着的剑。
谢世瑜曾经以为那个女子是为了杀他而来,但是到了现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其实帮了他?
他虽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何人,但是她却留下了一柄奇怪的剑,想来如果他有心的话,迟早能够凭借这柄剑找着她的。
可是……
“剑呢?”
谢世瑜瞪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脸上满是愕然。
不死心地再度翻找一遍,但依然没有找到。
谢世瑜坐在地面,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找什么?’系统忍不住问道。
谢世瑜没有搭理它,而系统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是看着系统面板上再度归零的魔化度,心中滴血。
妈……蛋……它攒这么多魔化度容易么它?!
就连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心魔都被弄死了,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啊?!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甚至连它的意识都能够蒙蔽的女人,系统愤愤不平。
——嚓啊!别再让我看到你!我们势不两立!
·
没有找到那柄古怪的剑的谢世瑜到底还是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下,一道火焰般的影子飘然而来,在谢世瑜原本站立的位置上站定。
‘你可算来了!’
小树林中,一柄新月模样的古怪的剑毫无预兆地浮现在半空中,沉沉浮浮,向着来人大声抱怨。
‘刚刚差点被你吓死,你放手做什么?我还以为我被你送给那个剑修了呢!你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万一他真拿我去跟人比斗可怎么办?!’
柳婧似笑非笑地瞧了承恶一眼,直到承恶乖乖闭嘴后,这才道:“那心魔如何?”
想到方才被它一口吞下的心魔,承恶在心里舔了舔嘴,矜持道:“味道还可以……”
柳婧一怔,啼笑皆非:“我何时问你这个了?”
“啊……哦!!”承恶也是一怔,瞬间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两声,这才继续道,“那个心魔倒是奇怪,我以往可是从未见过这种的心魔呢!”
“哦?是吗?”柳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