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疼得蜷缩在地上,她那张脸扭曲又充满怨恨的看着顾玲珑,那狰狞的模样就好似要吃人一般。顾玲珑翻了个白眼,“别在我面前摆你那婆婆款。你不认承认我的身份,我也不会当你是娘,这些年在你们家累死累活,干的活儿比牛还多,已经还够了!当初你不愿意你儿子娶我,连个婚礼仪式都不愿给,茂儿生下来之后,你也从没带过一天,还在坐月子你就把人追着出去干活,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记着呢。”
过了片刻,她又笑了起来,“你想让你儿子回来给你做主,甚至休了我,还真是巧,我也正要找你儿子算账呢。我得到消息,陈宣如今在外头正和一个高门女子打得火热,就要谈婚论嫁了呢,你说,到时候我这糟糠之妻出现在他面前,他是什么反应?还想有锦绣前程,我呸!”
顾玲珑说着一记手刀将人给劈晕了,她将闵氏拖进屋去,转头准备出去买点东西。
陈茂心情十分低落,他没有出去找小伙伴儿玩儿,事实上因为他没爹,大家都不爱和他玩儿。陈茂走着走着,竟是走到了山上来,到了洞口,他想起昨天晚上跟着娘出来的那个猎人,他往前跑了几步,到了山洞前,开口叫道:“猎人大叔,你在吗?”
他探出一个小脑袋凑到洞口朝里边看,山洞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陈茂眨了眨眼睛,想着那猎人大叔是不是已经走了?娘说他迷路了,陈茂抓了抓头发,嘟了嘟嘴,又问道:“猎人大叔,你已经走了吗?”
慕容泓肩膀上垂挂着两只山鸡和野兔,他刚才听见声响便隐藏起来,怕是敌人追来了,等了一阵,听见这脆生生的孩童话语,才知道是昨夜那个女人的孩子。
慕容泓这才走了出来,他动作很轻,脚下几乎没什么声音。陈茂正朝洞口里头张望,不时抓了抓头,蹙着眉做沉思状,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
慕容泓站在陈茂身后,陈茂也并未发现,他耷拉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猎人大叔,连你也走了啊。”
说着他瘪了瘪嘴,准备下山离开,他一转头,就看见自己身后站着那个大叔,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大叔,原来你没走啊?”
慕容泓看着他一个人上来,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你娘呢?”
陈茂摇了摇头,“我娘在家呢。奶奶又跟我们吵架,昨天晚上还关上门不让我们进屋,娘让我去找别的孩子玩儿,我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着陈茂的声音低了下去,面带惆怅,慕容泓开口问道:“吃了吗?”
陈茂摇了摇头,昨晚上只吃了两个烤红薯, 今儿早上一早起来奶奶就骂他们,哪儿还能吃早饭呢。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呢。
慕容泓看他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面对这样一个稚嫩的孩子,即便是他这样铁石心肠早已经领教了世间人情冷暖的人,面对这孩子的时候心头也有几分怜悯。他当年到进京的时候,也不过像这么大,如今多年过去,他也已经长大成人,唯一的不同是这孩子身边还有个娘护着,他的娘却在战争爆发之初就死去。
慕容泓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刹那间眼里浓烈的戾气,他低着头,甩了甩头将那些思绪抛开,将几只野味儿丢在地上,又去找了树枝和枯叶,陈茂看他要生火,忙就说道:“我知道哪里有柴火,我带你去拿。都是我娘以前砍了堆在山上的。”
这片山头虽名叫‘鬼山’,内部大家不敢去,外围还是敢活动,陈家就有一小片山林,离这儿不远。
慕容泓看着孩子那双纯真的眼睛,那纯粹刹几乎是让他心里疼了一下,这么多年来的成长经历,让他很难相信别人,但面对这个孩子,他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曾经他也是这样一个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孩子。
慕容泓轻轻点了点头,陈茂在前头带路,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都是说他的娘如何如何的厉害,娘对他多好等等,那表情很是欢快,一扫刚才的沮丧。
看着林子里堆得很是整齐的木材,慕容泓沉默着拿了几根回去,他生了火,又拿着野味去林子里头剖洗了回来,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头熊也在,孩子身边还放着一些野果。
陈茂看见他来了,笑着道:“大叔,给你吃果,是大宝摘的。”
慕容泓看了那畜生一眼,熊大宝将头撇开,慕容泓道:“你自己吃吧。”
这趟出来,还真是叫他大开眼界,这会看家护院的熊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泓用树枝串起野物架在火上烤,很快就烤得面皮金黄,那油光遇着火焰嗤嗤的响个不停,陈茂双眼冒金光,小肚子更是咕咕叫个不停,他觉得不好意思,便抱着熊大宝的头,两个就跟乖宝宝一样就坐在慕容泓的对面,看着那正翻烤着的东西直咽口水。
过了没多久,慕容泓将烤好的兔子扯了半条后腿给陈茂,熊大宝抬起头,也眼巴巴的看着,慕容泓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将另外半边丢到它面前,熊大宝一口就叼着走到一边爬在地上吃了起来。
陈茂小口小口的吃着,他不时看看慕容泓,心想这大叔人真好,慕容泓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实则身体的感官都调动起来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