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云梦眼里垂着泪,一眨眼睛,泪珠子便滚落下来,一颗颗的往下淌着,跪着往前走了几步,云梦来到母亲脚边,“母妃,都是我的错,女儿不敢奢望母亲能原谅我,只求母亲不要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苏氏鼻头一酸,听着女儿关心的话,这仍然还是她贴心的女儿,她伸手将云梦的放在手心里,看着那处红彤彤的皮肤,低声问道:“可还疼?”
“不疼了,娘,嬷嬷给我摸了药膏,一点都不疼了……”
苏氏道:“哪里有不疼的,娘看着都疼。可是云梦,你疼,娘心里比你更疼,你可知道?”
云梦看着母亲眼里的泪花,她哭着点头道:“我知道,母妃,都是我的错……”
“云梦,你告诉娘,你和那个陈宣,你们之间到底……”苏氏嘴皮都哆嗦起来,女儿同他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倘若……倘若事情比她想象的更糟糕,云梦的未来又该如何?时下的风气,比起前朝开放许多,男女之间互生情愫也不是没有,云梦同那个男人之间,也定然私下来往过。
“
母妃,我……”云梦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知道母亲想要问什么,她和陈宣之间,虽然来往密切,可她到底知道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是要留给未来的丈夫,她同陈宣之间,仍然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如果自己说了同陈宣之间没发生什么事,依照母亲的风格,定然不会让自己同陈宣来往,她甚至可能会暗地里让人打压陈宣,叫他永无翻身之地!
云梦一脸痛苦之色,她心里此刻乱成了一团乱麻,然而她的表情落入苏氏眼里,那就是另外的一层意思,女儿如此难以启齿,这分明……这分明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
苏氏浑身都颤抖起来,气得眼睛一闭,整个人都往后仰倒,若非马嬷嬷扶着,她定是摔了下去!苏氏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饶是她运筹帷幄,这些年来为了自己的目的使了千般手段,可眼下这样的局面,苏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如今哪怕是做掉那个姓陈的男人,女儿的名声也毁了,即便她贵为郡主,是景王府的掌上明珠,真正的世家大族里掌家之人又如何能容忍这样一个品德有污的女子?
“云梦……”苏氏大声的喊着,她急切的喘息着,右手紧紧的握着马嬷嬷的手。
“母妃……”云梦应了一声,看着母妃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云梦低着头,咚咚的朝苏氏叩了几个响头,“母妃,算女儿求了您了,求您答应我和陈郎。我同他情投意合,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我没有办法在看上其他人!娘,女儿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哪怕是让我放弃皇族的身份,我也愿意!"
“你……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你可把我和你父王放在眼里了?”苏氏气得都快背过气儿去,她这几十年来,为了今天,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甚至可说是不折手段,可今天,她最宠爱的女儿,却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她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身为皇族的荣耀和身份!
云梦只一个劲儿的叩头,事情已经发生,她已无路可走了!这辈子她若是不能嫁给陈宣,她没了名声,世家大族所看重的嫡子谁还敢娶她?哪怕就是有人娶她,也只是迫于王府的威压,也只是为了讨好她的父王!她就算是嫁人了,也不会得到尊重!嫁给陈宣,哪怕她会被人非议,甚至被排除在皇族之外,可她至少保住了自己的爱情,没了名声,没了地位,她至少得到了她爱慕的男人!
“母妃,求母妃成全女儿,求母妃成全……”
“云梦,你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有妻子,你堂堂郡主,怎能自甘堕落?”苏氏睁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想到女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仍然一心坚持要嫁给那个男人!不提身份地位,那个男人有妻子,云梦却要与人争夫,这不是自甘堕落是什么?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
“那不是他妻子,她不是!那不过是他们家养的丫头,是他母亲给他的使唤丫头罢了,怎么能说是他妻子?他们之间并没有婚配文书,陈郎也从未承认过她是他妻子!这一切,不过都是那个女人在外造谣胡说,她知道陈郎不要她了,她只能狗急跳墙,说她是原配,说她是陈郎的妻子!她不是,她什么都不是!”云梦摇着头大声说了出来,陈宣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这一切,不过只是那个女人一张嘴在说罢了!
“够了!”苏氏大喝一声,“云梦,从今天起,你不准踏出府半步,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清楚!”
云梦挺直脊背,看着苏氏道:“娘,哪怕您关着我,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我喜欢他,我想成为他的妻子,这有什么错?是,他是出身不好,可他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考取探花,比起京城那些名门贵胄出生却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他比他们强太多!”
苏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前方,怒道:“你给我回去,回去……”
“奶娘,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从小到大,我什么没有给她?什么没有满足她?她竟然一心想嫁给一个寒门子弟,这绝对不可能!她要真嫁了,叫我们王府在这京城里还怎么抬得起头?”苏氏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我就是养她一辈子,也决不容忍她嫁给那样的人!”
马嬷嬷叹了口气,劝道:“王妃,郡主她年纪还小,这事儿只怕是郡主身边那几个小贱蹄子在郡主身边说了些什么,否者郡主那般乖巧懂事的姑娘家,怎会不顾自个儿身份!”
苏氏脸都黑了,她对云梦可以手下留情,可对旁人,她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奶娘,云梦身边那几个你给我好好审问审问,这等魅惑主子的下人,留着就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