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鱼上来提醒消息也:“沁阳宫里来消息,说三殿下一会儿来看鸟呢,小姐还是快些去洗漱准备准备,前些日子不还说要美美的么。”
香鱼打趣,被萧袭月白了一眼。
香鱼但笑不语。看鸟是假,看人啊,是真!三皇子真是好生狡猾,忒会来事儿了,只怕她家倔脾气的小姐,终究会成他囊中之物唷。
……
比之萧府那表面的一派祥和友爱,太子府就显得水深火热。
清早,瓷器桌椅凳子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秦干摔了一通。
章婉素捏着手帕子抹泪,被婢女扶着,想上前安慰劝说秦干,却又不敢近他身,只能泪水不停的落。
“殿下、殿下,你消消气,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你要嫌闷,臣妾陪你,你想做什么臣妾都陪你……”
秦干正举着个花瓶,闻言一下子摔在章婉素脚下,哐啷一声,把章婉素主仆俩吓得不轻。
“你要想让本殿消气就给我滚远些!天天看你哭丧脸,越看越心烦!!”
“殿下……”章婉素心如刀绞,却莫可奈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便是天,天在头上,她如何能不管不顾,天要打雷下雨,必然也会浇湿了她,天若塌了,她也跟着完了。
秦干见章婉素那张嘤嘤啜泣、强忍着泪意的脸,越发烦躁,连日来的怒火一下爆发了,指着章婉素鼻子咆哮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邋邋遢遢、哭哭丧丧,我还没死呢!你就不能像萧华嫣那样漂亮一点、爱笑一点吗??啊???”
章婉素被吼得浑身害怕的一抖。
“臣妾……臣妾怀着身孕,不能涂抹胭脂,待臣妾生产了,马上就好好收拾,殿下莫生气了……”
“收拾,收拾,你也就这副脸了,怎么收拾都那样儿了!当初我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你!”
秦干一连串打击下来已经要崩溃,眼下暴怒,口不择言起来。
章婉素腿下一软,几欲站不住,脸色一下比一下苍白,恍惚着,让婢女扶自己回屋子去。
秦干立在满殿狼借中,眼瞧着那怀着自己骨肉的女人步步远去,心底却渐渐空了起来。
可方才那番盛怒吼出的话,虽然言辞激烈,却也何尝不是他潜意识的真实想法。现在的章婉素和萧华嫣比,真是差远了,若当时,他先认识萧华嫣,一定会娶萧华嫣,不会娶章婉素。
可眼下,他太子之位都已摇摇欲坠,哪里还能肖想再纳侧妃的事。
秦干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萧华嫣爱上他、心甘情愿跟他,而不是因为案子而被胁迫,他得到萧府的支持,那太子之位就能重新巩固了!将军府的背后,还牵着这杜府和国公府呢!若得美人,又可得实力,岂不两全其美?!
☆、第49章 不好用不好用
一圈摇摇欲坠的墙围着一方荒废了般的小院儿,院墙上的乌瓦已有不少碎裂,其间长出的野草茂盛,也有不少掉落在地上的,无人清扫。
紧锁着的院门,上头写“秋风居”三字。
郑氏轻轻扬了扬手,示意陈妈妈去把那生锈的锁给开了。前阵子萧袭月初得皇宫赏赐得时候,三夫人林氏也被叫了出来,一同去前头门前迎接圣上赏赐,不过这对母女跟哑巴似的,不多言不多语,穿得又与丫鬟婆子差不多,只是一晃的功夫,就又回到这隐蔽的地方,根本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她自不会提起这个女人,萧云开和老夫人也似有意无意的将她忽略。
“这对母女倒是天生有隐形技术儿似的,连我都差点忘了她们。”郑氏道。也是这几年她在府上如鱼得水,忘了这角落里还有一个污点存在。
“夫人,这野妇要是抖落当年的事、弄出些个流言蜚语,可怎么办?”陈妈妈道。
郑氏冷笑一声:“哼,当年不怕她,现在还怕了她不成?”当年她四肢健全、年轻貌美都斗不过她,现在林氏年老色衰还是个残废,还能与她斗?
喀拉一声,生锈的锁落地,门吱呀一声开了,入目的是满院的荒草。庭院宽广,野草那边还种着些小菜、药草,俨然就是个农舍一般。
郑氏见状,更是觉不足为据。她生在锦衣玉食的国公府,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林氏出生乡野,捏着泥巴、掏着牛粪长大,岂是能跟她比的!
郑氏这样想着,却故意忽略了一点——这个耍过泥巴、掏过牛粪的女人,跟她睡的是一个男人!
屋子里光线不算明亮,正坐着个两鬓已添霜的妇人,单手缝补着衣物,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正对上郑氏和善的脸、含着冷意的笑,手一抖、绣花针险些扎到自己。
“三姨娘,许久不见,你……”郑氏瞧了一眼林氏那皱纹浅浅勾勒的脸,笑了笑,“你又老了。”
林氏显得有些局促,扯出个简朴的笑,含着一点隐藏在深层的苦涩。
“大夫人美丽高贵,我出生乡野,当然比不上的……”
郑氏吹了吹干净的板凳,总觉的那老板凳上有灰似的,还是没坐下去。
“三姨娘谦虚了,你年轻的时候比我美多了,不过你在这深院儿里没有保养,老得当然比我快。”郑氏也有些感概,当年林氏透着一股健康的自然气儿,眼下却垂垂老矣,远不及她。
……
香竹园里,香鱼扭着小碎步子走得奇快,附耳萧袭月把郑氏去找林氏的事告诉了她。对于林氏,萧袭月虽然有前世的回忆,但是却有不甚了解。前世,直到她出嫁,也没有和林氏有过多少交集,后来没过多少年,便得知那母女俩被一把大火给烧死在那荒草院儿里。
也是在那母女俩被烧死之后,她才知道了关于林氏的一些闲言碎语。比如,萧玉屏比萧华嫣还大,比萧华嫣的两个哥哥还还大。
郑氏是嫁给萧云开不久就怀上了孩子,那便是说,林氏很可能是在之前就已经和萧云开有染了。
这个三姨娘身上或许有些秘密,郑氏去请她出来,就不怕无法得知秘密。
正思量着,便听冬萱哭丧着脸、泪花花的跑进来。
“小姐,你怎么偏偏选了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呢,外头树下光线昏暗,乍一眼差点吓死我了……”
冬萱一直不喜欢那两护卫中的一个,长得牛高马大,横眉怒目,化用冬萱的话说便是,往哪儿一站,都觉得那儿的孤魂儿都能吓跑了,走在大街上都会被捕头盯上,因为长着一张杀-人-犯似的脸!
香鱼连忙劝慰:“久了看习惯了就好了,小姐挑的人不会错的。”
那壮兵名叫杨霸,萧袭月总觉得杨霸叫起来不顺口,就在后面加了个“山”字,杨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