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宫来正是想来换回那对耳环的!那对耳环是太皇太后收本宫当义女的时候赐的,本宫怀了孕、方才一时糊涂给记错了,还请高夫人还来。却不想高夫人故意搞了这么一出,只怕是演戏、不想拿出来吧!”
高夫人一听太皇太后,立刻傻了眼儿,百口莫辩。“娘娘,真是被贼人抢了啊,真是被贼人抢了!我这满身的上千两的金钗宝贝都没了……都没了!!呜呜呜……”
荷旭掩鼻皱眉,嫌恶的瞟了一眼高夫人。“哎呀娘娘,怎么有股子尿骚气。”
高夫人先前被一把大刀扎在面前儿,杨霸山提刀那一粗嗓子吼,立马就尿了裤子,现在气儿散出来,真是……
萧袭月接过香鱼递来的香帕子,捂了捂鼻子。“高夫人这‘礼教’和‘规矩’真是自成一派、与众不同。本宫也不追究你是不是骗本宫,本宫只要看到结果,太皇太后赐给本宫的信物,若高夫人不想落个藐视皇家的罪名,三日后就给本宫送到平津王府上!否则……”
否则之后隐藏的话,已经尽数化作萧袭月脸上的冷冷笑意。
否则有你好看!高夫人哪里会看不明白这意思,跌坐在又湿又臭的那东西里,眼看着萧袭月的马车走远。
东珠折了,身上的值钱东西也全没了,现在还很可能背上藐视皇家的罪名!高夫人如同掉进了地狱噩梦一般!明明大早上还高高兴兴的去赏梅吃酒,怎地一下子就成了这样了,命都有可能被除脱啊……
“我这是撞了什么鬼啊……”高夫人一路嚎啕大哭,哭回府上时声儿都哑了,府上丫鬟奴才们看见,面儿上着急、心底也是忍不住暗笑。
高夫人这一路,也终于回过味儿来,定然是萧袭月故意整她的!高夫人与夫委屈哭说了一回,细细致致地都讲了,当然没说自己是故意整萧袭月反而被整的,只说是萧袭月看不惯她,整她。
高大人哪里不知道自己这老婆是什么东西,一想便知定然是她先出手整人,却不想敌不过人家,反被整成了现在这么个惨不忍睹的模样。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让那贱妾踩在咱们头上,坑害咱们啊!”
高夫人话音刚落,啪啪地就挨了几大耳刮子!劈头盖脸挨了顿骂!
“不长眼的东西,你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重!连太后都不敢擅动的人,你竟然还敢去造次。你能喘着气儿活着回来,已经人家萧娘娘开恩仁慈了!有眼无珠的东西,三日后备上大礼,上门去给我认错去!”
高夫人本就被自己男人三耳刮子扇得头晕眼花,一听还要上门认错,顿时两眼一翻、死鱼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后三日,高大人亲自领了自家悍妇上萧袭月门前恭敬认错,态度之诚恳、之恭敬,简直如同对待祖宗一般。
萧袭月却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凉凉的说了一句。“而今这天儿也是时而风、时而雨的,高大人究竟是选哪个屋檐遮风避雨,回去好好想想。依本宫看,北地虽呆惯了,但论生存,还是不如南方好……”
高大人一听此言,立马额头上尽是冷汗。自家婆娘是个无脑的,他可不是蠢的,哪会听不懂萧袭月话中的意思。那是让他考虑清楚究竟投靠太后,还是平津王。北,是太后,南,不就是平津么……
纵观历史,女人统治天下终究难长久、难落得好下场,一干同谋的臣子也大都落个奸臣的下场,他也是该好好考虑考虑……
萧袭月见高大人似是开窍,免了高夫人的不敬之罪,让二人胆战心惊的喝了一顿茶,送走了。
若高大人投归秦誉麾下,那他们的力量就又壮大了一分。
*
萧袭月养胎的日子过得很平顺,又平静的过了十日,终于收到了秦誉东地来的家书。家书字不多,简洁明了。
秦壑果然在胶东囤积了十五万兵!秦誉只有五万,悬殊太大!而且就算是地形熟悉程度上,秦壑也是远胜之。自家门口,当然自己最了解。
秦誉在信中只字未提郑舒窈,让萧袭月隐隐有些在意。但,若让他提吧,仿佛也不对。或许是她自己心里有疙瘩,对秦誉来说,或许那真的是过去了。
谁还没爱上个错的人呢?几个没遇见过人渣呢?
关于秦誉与郑舒窈的过去,萧袭月已经让颜暮秋去调查了个清清楚楚。本是有些介怀、吃醋的,可知道了秦誉口中轻描淡写的过往时,对他更多的是心疼、是不值!
年少时,郑舒窈、秦誉以及那姓白的大臣公子,便是青梅竹马。白公子比郑舒窈年长六岁,秦誉只比郑舒窈大两岁。
少年的男子,那四五岁的年龄差,差别自是大得很!秦誉就算长得再俊秀,那人儿还没长开,还是个青葱小少年,如何能敌得过几近弱冠的男子。可女子却是十五岁就及笄了,十四岁也不算小了。
郑舒窈打小就是如同萧华嫣那般的掌上明珠,聪明貌美又开朗,自是少年公子圈里都暗恋的梦中女子。秦誉受她一救,才展开了这段孽缘……
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郑舒窈却对他说,只将他当做哥哥,并不是爱,一心追逐风流倜傥的白公子。可白公子又清高得紧、不趋炎附势,不喜欢郑舒窈。郑舒窈一边眼里望着白公子,每次受了情伤都找秦誉哭诉。秦誉那年少性子,对上心的女子当然是随传随到,呵护备至。可却没想到,他的一番照顾和关心,最后都成了错!成了郑舒窈讨厌他的理由。
最后还是爆发了一场导致三人情感破裂的冲突——
郑舒窈逼问白公子为何不喜欢她,白公子终于说出口:他绝不会染指自己兄弟喜欢的女人,再者,他也不喜欢郑舒窈这种类型。
郑舒窈听了前头那句,哪里还听得见旁的,是以当众给了秦誉难堪、责怪他!让他不许再围着她、对她好,她一点都不喜欢他云云……
或许当年郑舒窈气急之下还说了些别的话,太伤面子,颜暮秋没有禀告上来。
秦誉那样骄傲的人,这事儿定然在他心头有个疙瘩!萧袭月笃定。只不过他胸怀宽广,平日里处理的大事多、装的事多,这一件也就渐渐隐在角落了。
但!郑舒窈这女子竟然应承了太后的赐婚之意,又贴上来当秦誉的正妃是哪般??
真是不值。萧袭月替秦誉气愤,却又不能动手做什么。搞不好就得惹火烧身,毕竟也曾是秦誉欣赏的女人……
萧袭月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
枣手,枣手。
萧袭月收好了家书,却听看院子的人来报——
“娘娘,漠北王府上来人了。好像是来请娘娘过府尝鲜果子和佳肴的。”
请吃?
天下没有白吃的东西,萧袭月可不是傻子。漠北王那厮……对了,秦誉临走前说过,托他照看照看她。陈太后那里恐怕会钻这个空子来加害,这人利用得上……
看来她现在是不能得罪。漠北王秦越,定然也是看准了她不能与他撕破脸,是以才有恃无恐的来请她过府吧?
“人带进来。”
报信儿的人进来,通报了一番。
“同去你们王府的可还有别人?”萧袭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