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管家将国公府老太君寿宴上之事,以及萧袭月被姚氏下落子之毒之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殿下当日走后,娘娘便被国公府的大夫人姚氏下了毒,若不是恰好反胃吐了出来,只怕已经……而后,国公府的老太君办寿宴,硬是将娘娘请了去。看着是示好,谁知老太君当众陷害娘娘要害她,结果被拆穿。娘娘一气之下便将姚氏毒害她的事,揭发了出来,让姚夫人被关进了大牢。结果国公府狗急跳墙,将娘娘,掳走了!”
成老管家本还想说失踪现场满是血迹,却被秦誉红眼的暴怒模样吓住了!
秦誉攥着成老管家衣襟的手,关节被绷得发白!低沉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缝里蹦出来。
“失踪多久了……!”
“大,大大概,二十余日了。”成老管家说着老泪红了眼睛。虽说萧侧妃城府深沉,但对他一向是极好极尊重的,他一直很爱戴这位萧侧妃。一想到她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成老管家心头的就跟火烧着一样的难受。
二十余日!若真是落在国公府姚氏的手里……秦誉不敢再往下想下去。都怪他,都怪他考虑不周!只想着陈太后那一头的迫害,未想到姚氏也会出手相害!是这女人总是把自己伪装得太强了,让他一时大意了,她其实也只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弱女子……
几月来,他一心对付着战场之事,除去秦壑一雪前世之仇,得到胶东暗藏的宝藏、作为平津军的粮草,未能照顾到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去没有在她身边!让萧袭月因为他过去的一些事,而遭受磨难。
秦誉忽然发现成老管家的脸颊、脖子有淤青伤痕,皱眉问道:“你的伤怎么来的?”
成老管家双眼含了老泪。
“娘娘失踪后,老奴急得没办法了,带了家丁二十余人闹上国公府去要人,结果被国公府的郑大爷带人打了出来。小虎儿和成富儿被打断了腿骨,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得身……他们便是欺负咱们府上无人当家,根本不将咱们这些奴才放在眼里,殿下快些去将娘娘找回来吧,不然去晚了,恐怕就……就……”
秦誉呼吸都染了怒火!他离开后,竟然发生这许多事!姚氏母女,竟做出这般狠毒的事来……
“驾——”秦誉翻身上马,策马冲进狭长的街道,朝国公府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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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这方,姚氏两日前终于得了陈太后的解救,说此案尚有疑点,且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亲自开口让放了人。
陈太后何许人也?亲自开口,那便是给足了姚氏的面子了!不过也是,朝廷众人不难理解陈太后为何会出手。陈太后早就说过,秦誉大胜归来,便将国公府嫡长孙女郑舒窈赐婚给秦誉做正妃!
虽说郑舒窈年方十九了,年纪是大了一点,不过人才品貌和家室摆在那里,试问现在平京中,还有哪家的贵女能比得上她?英雄美人,也算名当户对,何况二人本就是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呢。
且说秦誉策马冲到国公府,怒气冲冲,将看门的人给吓得摔了两筋斗!
姚氏夫妇正在府内训斥着郑舒窈与白靖宇之事,商量着准备国公府与平津王府的婚事,却突然得知了大门外秦誉闹上了门。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萧侧妃好狠的毒计!真是让咱们有嘴也说不清!”姚氏恨声。
“夫人莫急,平津王好歹在咱们府上出入过些年头,他性子虽看似冷漠无情,实际心里是最重情义的人。高妈妈,你先去看看……”郑建鸿道。
郑舒窈见来禀告的人那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心下有些黯然。誉哥哥竟为了那女人闹上府来了,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所以他才那般紧张吧……
姚氏夫妇在高妈妈之后出来,走到门口却是被满地的鲜血下了一大跳!
高妈妈哎哟哎哟的痛叫着躺在地上,耳朵已经被削了一只!秦誉气势汹汹的立着,手里的长剑染着血,双眼十分可怖。“孤王是来领人的,你们当知道是什么意思。”
“平津王,你这是做什么?虽然咱们国公府而今不是高官门楣,但也是故去郑国公的府邸,你这般未免太过分了些!”郑建鸿也被秦誉那模样给吓了一跳。
秦誉哪还管郑建鸿这个酒囊奸商说什么废话,一剑指着郑建鸿的脖子。“孤王的侧妃在哪里,交出便可活命!”
秦誉一喝,将国公府一众人给吓了一跳。尤其是姚氏,立刻含了眼泪挡在丈夫面前。“誉儿,你怎么这般拿剑指着你郑伯伯呢?你忘了小时候你溺了水,是窈儿将你救起,你郑伯伯给你熬的药么!有什么话进屋里去,咱们慢慢说,在家门口闹着总不是个事啊。”
姚氏心慈长辈一般语重心长,全然没有半丝算计之色,见秦誉紧抿了唇,虽然眸子依然燃烧着怒火,但到底没有进一步发作,心说果然还是有些效果。秦誉此人的弱点便是不喜欢欠人恩情,一旦欠了就会记着,定会报答回来。
秦誉与姚氏夫妇进了前院堂屋。此时,郑舒窈已在堂屋里,心头七上八下地等候着了,见秦誉大步跨来,脸色不善,身上还配着剑,她心里的担忧又重了一分。
几人坐定,虽然还是从前熟识的几人,姚氏夫妇面上的客套好客还是依旧,但,就是那种气氛……不对了。
郑舒窈亲手给秦誉斟了杯茶:“誉哥哥,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碧螺春,二道水,取的中间的水位,不浓不淡,香味最馥郁。你尝尝。”
秦誉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冰寒的声音似从阴暗的角落里传来的一般。
“我并不是来府上做客。多余的话,也不想多说一字,若两位长辈还顾念着往日的情谊,便将萧袭月交出来吧!”
交交交,他们拿什么交?姚氏被关了那半月,吃了不少苦头,也是上火。“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萧侧妃并不在我国公府上,她是自己不小心遇上了坏人,并不是我们害的,让我们交什么??”她在牢里吃了那番苦头,都还没处伸冤呢!
“确实如此,平津王殿下,这萧侧妃失踪跟咱们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砰!秦誉重重放下茶杯。“那萧侧妃中毒一事,以及寿宴上被陷害一事,是不是也跟你们无关?”
秦誉一句问话,将姚氏夫妇顶得哑口无言,尽是羞愧之色。郑舒窈见父母窘迫,含泪道:“誉哥哥,这事是我娘做得不对,但她也是情非得已,也是因为怕我受委屈。你想,我若嫁过府,便是你的正妃,却让侧妃先生下世子,我有将如何自处,我爹娘又将如何在平京立足?罢了,我们也知道害人不对。好在萧侧妃并没有中毒,胎儿也无碍,就看在从前的情谊上,原谅窈儿妹子的父母一回,好吗?”
郑舒窈突然跪下。
“窈儿替娘向誉哥哥赔罪了。”
害人是不对,可是明知故犯岂不是更罪加一等?
“你们最好祈祷萧侧妃平安!若我查明失踪之事与你们有半点干系,休怪我秦誉翻脸无情,不念旧日恩义!”秦誉未看郑舒窈,冷面道。
郑舒窈听在耳里,心凉一片。“誉哥哥,你,你怎么说出这样无情的伤人之话?萧侧妃是你的女人,难道窈儿……就不是吗?”
郑舒窈眼泪含在眼眶里,强撑着坚强的模样十分惹人可怜。
“陈太后已经下了懿旨,只待你大胜归来,便让窈儿嫁与你为妃,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
秦誉眸光有些许的闪烁,语气虽依然冷,却不如方才对姚氏夫妇那般冷硬。
“孤王何时说过,要娶你为妻。”
郑舒窈,以及座上的郑建鸿、姚氏,如同头顶挨了一道霹雳!具是震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未想到过,秦誉会为了个区区妾室,敢违抗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