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长枪一收,斜举着从满是军兵的城楼上带着一队刀牌手朝右边奔了过去。
右侧城墙上,一个魁梧大汉铁盔铁甲,左手一张圆盾,右手一把长刀,全身浴血,已经从云梯上跳上城墙,身后不断有人爬上,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有三个人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占据了一个垛口的位置。
在他脚下倒着四五个夔州兵的,似乎被这人举着盾牌爬了上来,从云梯上跳起砍杀掉的,看他服色,应该是个千总级别的军官。
如果不赶快将此人解决掉,这段城墙上来的人会越来越多,最后破掉城防。
一个夔州兵操枪挺身,大喊着朝千总刺去,疾猛如电,千总却将圆盾一摆,荡开了长枪,脚下大步挤进,刹那间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右手长刀返身一个回旋斩,拧腰扭身,长刀势如星火般从长枪手的脖颈间砍入,直入胸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将长枪手从锁骨处劈为两半,刀锋深入胸腔,鲜血绽开如血雨缤纷。
马龙看得肝胆俱裂,将手中长枪一丢,抢过身后一个刀牌手的腰刀盾牌,狂吼一声,以盾护身,冲着千总撞去。
千总动作连贯,想将长刀拔出顺势砍向马龙,却惊讶的发现,被自己砍作两半的长枪手双手牢牢抓住刀锋,虽已气绝但没有松手,瞪着一双没有色彩的眼珠死死盯着自己,僵硬的双手力大无穷,让自己无法抽刀。
就这么一个停顿,马龙就已身如雷霆般撞至,千总只得丢刀,抓紧盾牌硬承了马龙这一撞,两面盾牌“砰”的贴在一起,粗木钉制表面覆有铁皮的盾面,竟然双双裂开。
两人被弹开,各自向后退了一步,马龙脚一粘地,立刻起身又上,扬起手中腰刀,狠狠的劈向脚下还在踉跄的千总。
这种生死搏杀,毫无花招套路可言,讲的就是力量,拼的就是速度,力量比你大,速度比你快,被杀的人就一定是你,一点犹豫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千总情急之下据盾相迎,腰刀劈在盾牌上,正好砍中了刚刚裂开的缝隙处,马龙力大,腰刀一击竟然将盾牌劈为两半,不过盾牌散架,腰刀也承受不了巨力,从中断为两截。
飞出的刀尖溅向那千总脸上,他连忙侧头避过,等他回过头来,就见到马龙那狰狞得如厉鬼般的脸。
一把断刀从千总没有铁甲保护的脖子处刺入,几乎将他的整个脑袋都割了下来,他的手还抓在半边盾牌上,眼睛却猛地的暗淡下去,魁梧的身子顿时停止了动作,僵立在原地,马龙没有抽刀,任由断刀插在他脖子上,一脚将他踢下城墙。
“杀!把他们逼下去!”马龙丢开破裂的盾牌,接过一把长枪,一把扫在一个刚刚在云梯上露头的人脸上,伴着一声惨叫,那人跌下去不见了。
城上剩余的三人有两人已经被其他夔州兵乱枪攒刺而死,剩下的一个,左右看看,惊慌失措之下自己跳出城外去了。夔州兵一拥而上,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一齐用力,推了开去,趴在上面的一串官军,凄厉的叫喊着和云梯一起从近十丈高的悬崖上甩出,摔在墙根下。
“都精神着点,不能让他们上来,守住城头他们就没辙!”马龙大声咆哮着,声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