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看,由我军所处的广元,沿栈道攻往成都,除了要修正毁坏的道路以外,还必须沿途经过绵竹、德阳等城池,关卡无数,其中最为要紧的,乃剑门雄关。”李国翰以手为尺,在地图上丈量指点道。
“这个我知道,剑阁雄关,跟山海关一样,是门户隘口。”豪格摸着胡茬细密的下巴,琢磨道:“你继续说。”
“这处关隘,奴才已经打探清楚,易守难攻,非常枣手,如今已经被明军占据,要想正面攻破,势必要付出大量勇士的性命,于我大清很不合算。”李国翰缓缓说道,很仔细的将手指停留在地图上代表剑阁的那个小黑点上:“但是如果从阴平道绕过去,经花石峡、过白水江,翻越摩天岭,即可直达江油,出现在剑阁后方,如果我八旗雄兵如神兵天降,突然杀出,南蛮明军一定措手不及、惊慌失措,惊惧之下,定然溃败,到时,仅遣一使者,即可招降,收复全川,如此不但可保存我大清勇士实力,还可为王爷此次西征添上浓浓一笔。”
李国翰说得头头是道,慷慨激昂,在豪格等人眼前展开了一副美好画卷,听得众人屏住了呼吸,两眼放光。
的确,说得太好了,太有吸引力了,仅遣一偏师,即可大获全胜,不费兵士性命,不耗八旗根本,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豪格双掌一击,喜道:“好!太好了,只是此道难行,不可派出太多人马,但兵力太少又起不到作用,李参领,依你看,该派出多少人?”
他的语气越来越亲切,就差拍着李国翰的肩膀说:“好好干,我看好你!”了,惹得吴三桂等汉军将领一阵嫉妒的眼神飘过来。
李国翰斟酌一下,抬头道:“奴才估计,此道通行不易,南蛮定然不会注意防守,只需一智勇双全的将领率一甲喇的勇士即可。”
“不到两千人?会不会少了点?”豪格略略沉吟。
李国翰眉毛一扬,再次踏前一步,单膝跪地高声道:“王爷,南蛮懦弱,大清将士神勇无敌,一甲喇足矣!奴才愿率本甲喇汉军,为王爷斩关夺旗,平定蜀中!”
“你去?好啊!”豪格嘴角一咧,哈哈笑道:“我大清勇将辈出,李参领算是其中翘楚啊,哈哈,不过一甲喇人数实在太少,本王再给你增加两个汉军甲喇,凑足五千人,以保万全!”
李国翰欣喜若狂,他从军多年,早早的积功升为男爵,蒙太宗皇帝赐号“墨尔根”,但此后就平淡起来,守在额真的位置上驻足不前,眼睁睁的看着吴三桂等后来归附的汉人将领封王封侯,心痒难耐,极想立个天大的功劳升官加爵,这次跟随豪格西征,他做了不少功课,提前探听了许多四川军情地理,现在终于得到了豪格的认可,兴奋不已。
他已经打听明白,趁着张献忠与清军交战,瞅空子得了四川的明军将领叫做王欢,任新设的夔州总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的功绩,算来应该是凭关系裙带上位的庸才,这种人在明军太多了,看上去牛逼哄哄,打起仗来一触即溃,连张献忠都打不过的货色,能有多大本事。
所以李国翰很有信心,摩拳抆掌,他的手下虽然是汉军,却也是从辽东就历练起的真正战兵,较起真来不一定就比八旗兵差多少,面对羸弱的明军,说以一敌十都是谦虚了。所以他才大咧咧的豪言只带一个甲喇就足够。
李国翰嘴边浮现起信心满满的微笑,以头顿地,大声吼道:“奴才谢过王爷!请王爷放心,最迟不超过二十五天,奴才就能翻山越岭,出现在江油城外,然后与王爷里应外合,一举平定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