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嘴皮子,王欢目光一扫,又朝另一个清兵冲去。
官道上,厮杀声与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夔州军以班队为单位,配合默契彼此掩护,绞杀着一个个不成阵型的清兵,鸟统手在这里不方便放枪,于是将鸟统背在背上,挥舞着月牙斧杀敌,月牙斧较长枪要短上许多,正好弥补枪阵的短处。
任珍的快速反应及时纠集了数十人的圆阵,成为整个谷底里最为顽强的一处,当别处的清兵像兔子一样被逐个杀死时,任珍还能死死的坚守在一处平地上。
“据盾,据盾!盾手往前,矛手在后!”任珍舞着开山斧,格挡着一支支像蟒蛇一般吐着舌头伸过来的长枪,口中大声呼喝着,发布着命令:“坚持住,坚持住!此处距离凤县不过十数里,他们发觉不对一定会来支援!”
他嘴巴里喊着坚持,眼睛却在四处打量,寻找空子,企图趁乱逃走。
任珍看出来了,这股明军浑然不似自己以前当明军时候的样子,骁勇无畏,而且战阵纪律极为强悍,进退有度,配合有方,一人退后另一人立即补位,长枪短斧结合密切,自己这边的人往往同时似乎在和好几个人交手,手忙脚乱之间破绽百出,这仗还如何打?
也许女真八旗精锐的巴牙喇兵,甚至极为宝贵的白巴牙喇战兵才能与之可堪一战。
一想到凤县城内,有玛喇希派出的巴牙喇战兵驻扎等候,随时都可能发现这里的厮杀而驰援,任珍就胆气横生,求生的欲望格外强烈,他挥舞大斧的双手力量倍增,大声狂吼着鼓舞着士气,主将如此,下面的兵丁同样受到刺激,圆阵的反抗,更为坚强起来。
恰在此时,从官道前面,有一骑飞驰而至,马上一员红脸壮汉,身着内穿藤甲外罩白袍,浑身血迹斑斑,彪悍无双,一手抓着一把硕大的鬼头刀,刀上鲜血淋漓,一手高举着一个头颅,头颅血污满面,但依稀仍然能看清面目。
壮汉一路奔驰,口中嚣张大叫着:“陈德头颅在此,陈德已被斩杀!”
原来他手中提着的人头,正是前军副将陈德!
正在拼死抵抗的清军听到这话,愕然之下,纷纷看去,陈德是人人都认得的,纵然只是一个脑袋,也不会认错,陈德真的被杀掉了!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军的士气,顿时垮掉了。
主将被杀,等于抽去了军队的主心骨,军心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