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守备府,其实不过是大一点的青砖瓦房,简陋的白虎堂就设在后进的堂屋里,能容下十来个人,多了就不行了。
王欢被李虞夔领进里面,立刻就当仁不让的喧宾夺主,除了三个营总和火字营的千总马作衡外,还留下了李虞夔和他的儿子李弘、女婿王成龙,其他的人全都留在外面。
马万年将李虞夔献上的潼关地图从包里拿出来,摊开在桌子上,王欢招招手,把人都聚拢过去。
“李大人,闲话就不说了,劳军的事也等下再说,先说正事,毕竟事态紧急,由不得我们拖延。”王欢正色肃容,沉着脸说道。
李虞夔点点头,和儿子女婿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对王欢有些凛然,觉得这位年轻侯爷果然雷厉风行,换做其他大明将官,不先坐下来吃顿接风酒,那是绝不会提其他事情的。
“我军此行,目的是解山西之围,但解围须先保证自己的后路安全,否则解围不成反而把自己也要搭进去。”王欢沉声说道,嗓音透着令闻着不得不全神贯注倾听的严肃:“山西纷乱,粮草无以为续,除了我军随军自带一些外,必须从陕西运送,而潼关,正是我粮道上紧要的一个节点,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前些日子我派了李定国将军来此地打过前站,摸了摸此间地形,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他朝李定国点点头,李定国立刻伸手掏出另外一副地图来,图上用丹砂红笔描出了一些线条点位。
李虞夔等人翘首看去,发现这副地图跟自己献出去不大一样,多了一些山水,要细致得多。
“这是李将军在李大人地图的基础上,重新描绘的一副地图,诸位请看,潼关东接河南,北连黄河,过河就是山西,三地隘口,无比紧要。而关城依山旁水,山势奇险,水势湍急,而黄河浮桥又在关城之内,所谓天下奇关,就是说的这里。”
王欢以手作笔,指向了那些红色线条:“潼关之所以能扼守三省,不外乎有三,一是关城挡道,二是禁沟横山,三是十二连城烽火相连,这三者相互衔接,构成了潼关天险,我军粮道西来,必经西关城,过黄河浮桥,到蒲州入山西,所以潼关不容有失,必须有强军镇守,以防后路被截。”
屋中雅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静听着王欢说话,李虞夔等人第一次参加夔州军议,肃穆紧张的气氛已经让三人有些窒息,就连眼界开阔的李虞夔,都抿着嘴唇不敢大口喘气,生怕打扰了王欢。
“马作衡听令!”王欢厉声道,马作衡早有思想准备,从王欢准他一个千总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是有任务派给他了。
听到王欢唤他,马作衡双腿一并,站得笔直,沉稳的应道:“末将在!”
“令你带火字营两个步卒千人队,会同李大人的部属,镇潼关,防止河南鞑子趁机叩关,保我粮道平安!”
王欢喝道,又向李虞夔嗔目道:“李大人应以马将军为尊,服从将令,他会留下朝廷调兵虎符一枚,作为马作衡调配你所部的信物,你可愿意?”
李虞夔浑身一个激灵,脱口应道:“愿意、愿意,全凭侯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