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走后,窝了一肚子火的董妈妈,恨恨道:“她就只心疼自己闺女,半点不为小姐着想,七姑爷没头没脑的冲撞殿下,她一点都不想着会给小姐带来什么麻烦,一门心思只想着小姐能帮上她什么忙……哼,当年,她和襄中伯府订下亲事后,得意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又后悔的跟什么似的……”
吐槽了几句后,董妈妈又缓和了语气,柔声对南姗道:“好在,皇子殿下看重皇子妃,待皇子妃当真是极好的,不说别的,单单今儿个晨起,皇子妃没睡醒,殿下也没出声叫人进去服侍,是自个穿的衣裳,出门前还特意嘱咐,让皇子妃多睡会儿,不许吵着您,真真是有心了。”
南姗垂眉看着茶碗上头的彩绘,心口有一点点发热,暖暖的感觉。
一个男人待一个女人是否好,有时并不在于送了她多少好东西,而是那种最谨小慎微的地方,他是否能够细心的发现。
萧清淮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成婚前,便派他身边最信任的云芳,来做她的教导姑姑,不让她受半点嬷嬷的为难和委屈,成婚后,每次入宫回太后话时,都免不了久跪,起身时他都不忘伸手扶她一把,丝毫不介意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比起他给她备下的满柜子新衣裳和满盒珠宝首饰,这些更难能可贵些。
只是,一辈子那么长,这样的难能可贵,能持续多久呢。
收拾好纷杂的情绪,南姗召了孙正英前来,把昨晚列好的事件清单,一一吩咐给他,孙正英果然很素质很人才,对于南姗交代的所有事,一概恭敬应下,便是有所疑问,也都是斟酌着词汇言语谨慎的请示,交代完毕后,孙正英离去传达南姗分配的任务,南姗又窝进了暖榻,抱着一个合欢花纹案的小方枕,对着窗户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有温热的呼吸喷在脸颊,含笑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轻轻的,融融的,似乎怕扰了她一般:“小宝贝,在想什么呢?”
南姗在大盈枕上扭回头,萧清淮的脸近在咫尺,这几日的时光,睡醒睁眼后是萧清淮的脸,闭眼睡前仍是萧清淮的脸,这张异常俊秀的脸,已非再重逢时那般,似熟非熟似生非生,已然看得很是熟悉了。
伸开双臂搂住萧清淮的脖子,南姗笑盈盈答道:“我在想殿下呀。”
萧清淮进来时,见南姗没听到动静,便轻轻着脚步走近,近处一瞧,发现她没有睡着,而在睁着眼睛看窗户,不由起了逗玩之心,便弯着腰趴到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哪知得到这么热情的回复,不光是语言上的,还有实际行动上的,心头一阵发热间,已顺着小媳妇的亲近之举,随她滚上了暖炕,笑问:“都想了我什么?”
南姗圈着萧清淮的脖颈,眨巴眨巴眼睛:“想殿下对我的好……还有,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萧清淮环抱着南姗的细腰,抵抵她的额头,好笑道:“这么盼着我回来,是不是肚子饿了?”说着,腾出右手轻拍拍南姗扁平的小腹。
南姗笑道:“才不是呢,殿下当我是饿鬼投胎吗,整日就惦记着吃……对了,殿下不是说午饭前回来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这会儿离午饭还有好一段时辰呢。”
萧清淮又伸手拧了拧南姗的鼻子,眉目柔和,嘴角带笑,低语道:“心里惦记你,办完事便回来了……肚子不痛了吧,我瞧你昨天刚开始时,脸色挺难看的,现下好多了罢。”
南姗窝在萧清淮怀里,静静柔柔的答道:“好多了,我来小日子时,一般只刚开始难受些,后头便不疼了,只是会没精神,说起来,还没谢过殿下呢,昨日殿下好意为我揉肚子,我却睡着了。”
萧清淮啄了啄小媳妇的脸颊,笑着道:“定是我手艺太好了,你感觉舒服了,才会睡着不是,你这几日没精神,便好好歇着,府里有什么事,让孙正英先替你管着,待你有精神头了,你再管,可别把自己累着了。”
南姗低低的笑,声音轻而柔:“哪就这么娇贵了?只是没素日有精神而已,又不是病得没力气……殿下这般言辞,若给外人知道了,我可要无地自容了。”
萧清淮轻轻嗤笑一声,又道:“理外人作甚,你是我的妻子,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人,我自然一心一意对你好,姗姗也读过不少诗书,难道没念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句诗?”
南姗眼角微弯,喜笑颜开道:“那句没念过,可我读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殿下永远都会待我好么?”
萧清淮亲亲南姗的额头,低声道:“君子一言,八马难追,你四岁时说过的话,哪怕是错的,我也一直都记得……姗姗,你说呢。”
南姗伸手摸摸萧清淮眼角的那颗泪痣,片刻后,微微一笑:“好,我相信殿下的话。”
☆、第134章
关于小五同志晨起练剑回来后看到自己还在睡懒觉时会有啥表现的答案,南姗次一日便心动不如行动地做了个尝试,答案是小五同志轻手轻脚进了卧房,揭开厚实的帷帐偷偷看了她一眼,然后动作细微的去了浴房沐浴,沐浴回来后又安安静静躺上床,试图把她搂回去……再接着睡?只是,小五同志,你的手往哪儿摸呢这是……
南姗翻了个身,与小五同志面对面,红着脸低声唤道:“殿下。”
萧清淮饶有兴致地低笑:“好宝贝,怎么不继续装睡了?”嘴里说着玩笑话,手又不老实的往寝衣里探,摸到一侧的温软柔嫩后,又揉又捏。
碍着南姗来小日子的缘故,萧清淮不能行夫妻之礼,但并不妨碍他亲亲这摸摸那,以此排解看得着吃不着的郁卒,被摸得脸如滴血的南姗,嗯嗯唧唧道:“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装睡啊……”
萧清淮目含笑意,轻语道:“我看到你睫毛一个劲的在颤……”手中的触感很是不错,不由越搓越来劲。
晚上这么来就算了,一大清早你又来?南姗心里泪奔,早知如此就不装睡了,她拿俩手掰小五同志一只手,因体力悬殊有点大,压根是掰不动的节奏,为解尴尬处境,只能软语低求道:“殿下,你别再这样了……我以后再不装睡骗你了,真的,我要是再装睡,我就是小狗,小猪,小羊,小兔,小猴,小牛……我要起床了……”
耳边听着小妻子娇软甜糯的声音,萧清淮却起了另一种冲动,干脆格开小妻子的两只手,扒拉开她的衣襟,埋下头去噬咬一片春光。
南姗窘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简直要给萧清淮跪了:“殿下,天都亮了,你别这样了……殿下……小五……好殿下……小五哥……爹,救命啊……”南姗不敢抓萧清淮脑袋上的头发,怕把他扯毛了,无计可施之下,很本能的喊起了爹。
萧清淮忍不住黑线停下,照着南姗的臀部不轻不重拍了一下,笑骂道:“小东西,这个时候,你叫你爹做什么。”
南姗小声的喘着气,哀声道:“我叫殿下半天,你都不搭理我。”
萧清淮好笑的将南姗勒锁在臂弯,在她耳畔低语道:“你叫我的话,我都听到了,谁说我没搭理你,我不是说一会儿就好么,谁让你不乖,一直乱动……”低声抱怨的同时,又拍一下南姗的臀部:“以后,可不许乱叫爹喊救命了,尤其是我们在这种时候,知不知道……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
南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萧清淮——你就怎样?
萧清淮思虑半晌,再拍一下南姗的臀部,终于将威胁的话语讲了出来,一脸戏谑之色道:“就打这里,嗯,脱光了打。”
很想找条床缝钻进去的南姗,在小五同志连声的催逼下,终于两挂面条泪的保证,再不喊爹救命了——咦,不过,那叫娘可以咩!
今日是腊月初五,本该是南姗与萧清淮例行进宫请安的日子,不过因有皇帝提前发话不用去,能偷懒一回的南姗也乐得清闲,反正,钱太后凉凉是怎么着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但是——他们不亲自去,还是要派人进宫去一趟意思意思。
南姗拿了自己的佛经存稿,与小五同志新写的搁在一起,放到一方红漆雕花木盒中,交代孙正英:“这是我与殿下抄写的佛经,为太后祈福用的,你给送到宝华殿去,另外,替我和殿下向皇上、太后和皇后问安。”
打发走孙正英,南姗突然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萧清淮去书房发奋用功了,虽然就在内书房,但是打扰老公上进是不对滴,外头天气又寒冷,不宜出去散步,虽然偌大的皇子府,她还没有溜达过,思来想去,南姗爬上暖炕窝着去了。
皇宫中,孙正英灰头土脸的从慈宁宫出来,再前往御书房替二位主子给皇帝叩首请安,御书房外头,苏有亮抱着一柄拂尘,脚步悠悠的来回着打转,见孙正英前来,神色了悟的笑了笑。
简单的问候寒暄之后,苏有亮笑道:“皇上这会儿正在考问七皇子的功课,不好进去打扰,你且等上一会。”
天下太监以苏有亮为首,孙正英不敢有半分托大,忙应了声:“是。”
苏有亮好整以暇地瞧着孙正英,轻声叹道:“这么多皇子里头,皇上抱过最多的当属五殿下,五殿下大婚之后搬离了皇宫,皇上心里时常惦记着,也不知五殿下在外头住的惯不惯。”
孙正英心思剔透,忙笑着答道:“五殿下这几日的起居作息,都是极正常的,除了大婚的头三日,天天都晨起练剑,昨儿个出了趟府,到工部衙门走了一遭,和五皇子妃一块抄的不少佛经,也让奴才一并带了来,已送去宫中的宝华殿,为太后祈福用。”
苏有亮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又感慨道:“五皇子也算是咱家看着长大的,自小性子沉静,寡言少语,也不知五皇子妃和五殿下处不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