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子的解释还比较合理,这让我们的戒心放下不少。我们打量起驼子的房子来,房子只有一层,除了一个小小的灶台,就只有两间用转头隔开的小房间,小房间没有门,只用黑布当门帘挡着。
小房间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进门的地方有一个大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偌大的瓶子,我们立刻猜想到,那应该就是老神棍让村民在家里供的骨灰瓶子。我们的目光都放到瓶子上,驼子向我们解释起来,果然,我们猜对了。
驼子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去触碰那个骨灰瓶子,万一打碎了,诅咒立刻会缠身。
除此之外,驼子还跟我们说了很多,交待完之后,驼子要走,江军叫住他,问他要去哪里。驼子悻悻地笑着说,他去找村民凑凑床,毕竟是收了我们钱的,在我们离开村子之前,他会待在村子里,以方便按时送我们出村。
“驼子,你不急着走,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我坐在床沿上,对驼子说道。
驼子很配合,他拖过一条凳子坐下,让我们有话随便问。
“死了那么多人,村子里的人不报警吗?”我问。
驼子摇头:“大伙在村子里活了一辈子,哪里知道什么警察不警察的,我也是到了市里之后才知道的。”
我:“最近一次死人是在什么时候?”
驼子:“一年前,那人也是我带进来的。”
一年前,驼子带了一个人进村子,休息一个晚上之后,驼子准备带那个人离开村子,可是天公不作美,村子里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的,那个人不听驼子的劝说,非要等雨停之后再赶路。
可是大雨越下越大,一下就是两天,等那个人终于心急起来,想要离开村子的时候,村子口已经被泥石流挡住了,村里很多房屋也被冲跨了。第四天,雨停了,村民在自己动手清理泥石流的时候,在土里发现了那个人的尸体。
但是那个人却不是被泥石流压死的,他的死状和之前所有人一样,七孔流血。
驼子抱怨道:“就因为那个人不停我的劝,自己害了自己,从那之后,大家再也不敢来找我带路了。”
江军笑道:“所以说,我们是那之后的第一个冤大头?”
驼子有些尴尬:“你们听我的,该离开村子的时候离开,准没事,否则,我这条老命就和你们陪葬。”
“陪葬倒不用,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想了想:“还有没有其他人像你一样做这种买卖?”
驼子立刻摇头:“也就我胆大,其他人,哪里敢啊!”
“那你平常到底住在哪里,有陌生人进村的话,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想问驼子,尤旅是不是进过村子。
驼子告诉我,他住在市内,已经有大半年没回村子了,他的家就在进村子的必经之路处,有没有陌生人进村子他不敢保证,但他说,大部分进村子的人,都会先打听小攀村,自然也知道诅咒的事情。
所以大部分人,要么不进,必须要经过村子的,也会找他带路。
问完话,我让驼子离开了。看来,想要问尤旅是否来过村子,必须得问一直生活在村子里的村民了。驼子对萧家知道的不少,但却唯独不知道萧家人的名字,所以要问萧影凤是不是萧家人,也必须得去问知情的村民。
村子里姓萧的只有那一户人家,如果萧影凤真的是小攀村的人,十之八九就是生在萧家大院里的。但奇怪的是,驼子说十几年前,除了萧老之外,所有萧家人都死光了,大家是数过人数的。
十几年前,正是萧影凤嫁给孙祥并同居的时间……
第310章 萧家大院(3)
驼子离开之后,我们坐着讨论了一会。听驼子这么说,萧家大院绝对不简单,但是要我们相信所谓的诅咒。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江军问我管不管,我想了想,萧家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这或许是得了某种会传染或者遗传的急性病,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死因恐怕无法考证。
但是,如果是传染病的话,所针对的主体应该是全部的人,包括村民和外来人。但是,不仅仅长期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没事,就连来到村子里居住不超过三天的外来人也没事,恰恰只有那些待在村子里超过三天的外来人死了。这就排除了是传染病的可能性。
如果是死一个两个人,倒可以说是凑巧,村民迷信,以讹传讹,直到传成今天的谣言。但是,死的人却不止一个两个了,驼子告诉我们,从萧家破灭之后,一开始死的外来人非常多。
之后,敢来村子的人慢慢减少,所以几乎没人死了。但是十几年下来,难免有人必须要经过村子。也难免会遇到一些原因而不能在三天内出村,就如一年前那个遭遇暴雨和泥石流的外来人。
而这些人,不仅仅都死了。而且死状都一样。驼子亲眼见过几个人的死状,但是他没敢跟我们描述具体的细节,只说了那些人都是七孔流血。
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说,这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谋杀案。但是,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杀人动机不明。如果说是仇杀,不太可能,来村子里的人都是不特定的群体或个人,凶手不可能和那么多随机进村的人结仇。而如果说是为财,也不太可能,据驼子说,死的那些人。穿着都非常朴素,根本就没带什么钱和值钱的东西进村子。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要查到萧影凤的具体消息。我们必须得和萧家大院和这个村的村民接触。如果真的是凶杀案,我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我对江军和沈诺说道。
沈诺没表态,但是江军却接连点头,他一直没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警察,除暴缉凶是他最想做的事情。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钟了,沈诺单独睡一个小房间,我和江军则挤在一张小床上。
村子夜里的温度很低,尽管驼子给我们准备了被褥,但是我还是睡得手脚发凉。驼子把房子打扫过,被褥也洗的干干净净,上面一点味道都没有,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我们才终于醒过来。状狂司扛。
外面是阴天,我们到了村子后面的那条小溪和潭子里洗漱了一下。村子里没有通自来水,村民不管喝水还是用水,都是从小溪里打回去的。谭子很深,潭水很干净,把四周碧绿色的植物都映在了水里。
看着这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潭子,我心底产生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洗漱完,我们回到驼子的家里。我们对村子不熟,所以昨晚的时候交待他今天来找我们。约定的时间过了,驼子还是没有来找我们。进村子之前,我们买了很多饮用水和干粮,听驼子那样说之后,我们也担心是村子里水源和食物的问题,才要了那么多的人命,所以我们只敢吃自己买的干粮和水。
等候的过程中,我想打电话给温宁,让他替我将小攀村发生的奇怪事情通知当地的警局,以好进行调查。
可是刚掏出手机,我就发现我的手机没有信号,问了沈诺和江军,大家的手机竟然齐刷刷地没有信号了。江军拿着手机跑了很远,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们,整个小攀村,都没有信号。
“我们来的时候,牛车走了很多山路,这里温度这么低,应该海拔不低。”沈诺说着,搓了搓她的双臂,沈诺来的时候匆忙,没带什么行李,身上穿着的也是最单薄的长袖:“这种地方,没有信号很正常。”
我点点头,索性把手机放进了包里:“驼子没来找我们,我们自己先出去问问看吧,顺便去找找驼子。”我记得驼子说他去找村民凑凑床,整个村子也只剩三十几户人家,要找到驼子很简单。
出门前,我拿出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沈诺的身上。沈诺感激一笑,没说什么就往外走去了。从认识沈诺以来,在我眼里,沈诺发生了两次变化。最早认识她的时候,沈诺的性格太多变,甚至显得有些神经质。
但是时隔几个月,再在渝市见到沈诺的时候,沈诺不仅剪了短发,而且气质也变得更加成熟了。那是我认识沈诺以来,沈诺的第一次变化。而第二次,则是在凡叔死后,凡叔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沈诺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沈诺好像很快就从凡叔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不知道凡叔死前跟沈诺说了什么,现在沈诺的性格,已经不能用成熟来形容了,她给人的感觉,是稳重。而这种近乎死气沉沉的稳重,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二十二、二十三岁的女生应该表现出来的。
看着沈诺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不管沈诺怎么变,唯一不变的,都是她心里的悲凉和孤单。一看到沈诺,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跟我说的那些话。
我们走出驼子家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起床了。很多男人扛着锄头下田耕作,几户人家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白烟,农村里特殊的味道迎面扑来,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感到惬意,我们又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我们,经过了萧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