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月之后,随着会试开考之日的临近,京城之前的热闹学术氛围,反而降低了不少。
主要原因是此时的众多学子都在闭门读书,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考生到底都是举人,况且是寒窗苦读数十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接受铩羽而归的结果,在面对科举临近时,他们所能做的事情不多,最现实也是最有效的,就是拿着书本多研究,说不定就被他们研究出点门道来,也可能所写的一篇文章恰好撞对了最后的会试题目。
三月初四,在京城李府之内,这一日张灯结彩,倒不是说因为这天是什么节日,因为二月二才刚过去,这天也没有婚丧嫁娶的事情,只因为这天李府的老爷,也是曾经金陵城的知府李璟,正式被委命为户部右侍郎,官正三品。
前院里,来道贺的人非常多,李璟在朝为官多年,终于熬到了朝廷,成为六部中举足轻重的户部的二把手,旁人来巴结不及。
而在李府的后院内,李璟的女儿李秀儿则对此不太关心,因为李秀儿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她不认为自己的父亲高升是什么好事。
在李秀儿看来,自己的父亲不但趋炎附势,连做事能力都很一般,之前在金陵知府这一任上,也经常会犯一些低级的错误,幸好有幕僚在身边指点,李秀儿甚至觉得父亲应该在外多当几年的地方官,就算是要升官,也应该做个藩台或者臬台,而不是到京城来当什么户部侍郎,越是靠近帝王的地方,越是危险。
这一日,李秀儿更关心的是京城会试的消息。
李秀儿一早就让人出去打听关于会试主考官的事情,因为她之前送了一份关于主考官人选政治学术思想的整理文案给纪宁,她想看看自己整理的东西是否有用,她很想帮到纪宁,即便不被纪宁知晓,她内心也会感觉到很开心。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玉珍急忙跑回来,差点是把门撞开的。
“小心些,别碰着。可有打听出会试主考官的名讳?沈大学士,有被委命为主考官吗?”李秀儿关切问道。
“没有啊,小姐,奴婢出去打听了,还特地花了几文钱让街边写信的先生把两位主考的名字给写下来了,一个说是叫张玉珏,另一个叫苏中愈,具体他们是做什么的奴婢不知晓,但并没有纪公子的师公在里面!”玉珍把怀里揣着的纸张拿出来,上面写着两个名字,字迹很工整。
李秀儿脸色稍微有些失望,但也有宽慰之色,道:“不是纪公子的师公,反倒是好事,纪公子本身是有极高才学的,如果沈大学士为主考官而他中了进士,别人也会非议说他才学不济,回头又会有人对他有所攻讦,这两位,在朝中和文庙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料想在本次会试中应该会出于公平和公允,让学子们更觉得可以发挥所长吧!”
玉珍问道:“可是小姐,之前您不是说整理了一下可能会成为主考官的人的一些学术,送给了纪公子吗?您……可有猜对?”
李秀儿原本还满脸欣慰,听到这话,她不由嘴唇绷紧,摇摇头道:“并未猜对,如果纪公子因此而多涉猎这些人的学问,恐怕是白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