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回千百塔了……”西辞也不推开狐狸的爪子,只顺势咬了口。
……
如此半月后的一日,两人自是仍在此间阅卷。
彼时西辞画狐狸已经画得眉眼传神,只是九条毛尾细节上处理得还不太完善。
她拣了条搂在手中查看,从尾根一层层翻上去,直至尾尖,又凑上吹了口气,想看看单根毛发在风中轻拂的样子。
尾上绒毛被她又轻又暖的口风吹起,狐狸抖了抖,只含糊道,“痒!”
西辞初时没有在意,只同往常一般玩闹着继续吹拂,许是因为她凑得太近之故,到了尾根三寸处,蓦然看见那一圈毛发不太齐整。
她只当看错,九尾狐族同她龙族一样,皆是开天辟地的神尊后裔,原身时的皮肉毛发,人形时的姿容风仪,皆当完美无有缺陷。何况还是以美貌着称的狐族,岂会容自己尾上毛发有褶皱偏差。
然而,当她揉眼细瞧去,不仅那一处毛发不整,掀开毛发,皮肉上亦是伤痕斑驳,她伸手轻轻摸过,结合伤口色泽,至少是数千年以上的年旧伤。
她心头一怔,这是九尾狐的尾巴,珺林又是堂堂八荒君主,谁能将他伤成这样,从皮肉到毛发,多年不得规整。这般思虑下,她又捧起旁边的一条,果然,在同样的位置有着一样的伤口……
“你在做什么?”狐狸仿佛有所察觉,从西辞手中甩开尾巴,“不会拿着笔给我尾巴涂色吧?”
“没、没有!我看仔细些,一会画的好些。”
西辞摸了摸额角金梅,便是这一点点伤口,虽然自己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亦是十分在意的。美玉微瑕,到底也是瑕疵。更何况是九尾狐族视为命根珍宝的狐尾有这样难堪的伤痕,他定是不愿让人知晓的。
只是,却也不知为何,西辞虽这般想着,手中却忍不住又抱起一条尾巴想要翻开看一看。然刚刚见到那一点皮毛的褶皱,还未见到皮肉的伤口,她的心猛地一缩,只被什么勒住般绞痛。
手一抖,尾巴便落了下去。
她垂眸看着那条尾巴,不是刚才的两条,是第三条……那他九条尾巴都是这般吗?
若都是这般,当是九尾齐断!西辞心下大骇,蓦然觉得一股痛意从心底窜起,激得她喘不过气。
西辞下意识想要捧起其他的尾巴,却见霞光一闪,狐狸从她腿上跃下。
“批完了!” 珺林化出了人形,站在她身侧整理卷宗,“是真真切切完工了,明日,我再去检查一遍三条水路两侧的琉璃灯盏便可以了。父君和叔父皆交代了,那可是重中之重,不可有一丝差池……”
“阿辞!”珺林见西辞半天没接她话,侧身唤道。
“这么快?”西辞回过神来,看见珺林那张温润清和的面庞,一时心下安定不少,便也未再多想,只道,“不如现在就去吧,那些琉璃灯盏好看得很,此刻衬着碧海夜空,一定更加美丽。”
“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灯盏,要用来……”西辞想了想,只觉说出来都是对灯盏的侮辱,便索性拉着珺林出殿观赏。
结果反被珺林一把拉了回来。
“不去吗?”西辞问道,“待诸神万仙走过,入得毓泽晶殿,可不一定再能看到千花同开之景了!”
“诸神万仙下月才入七海,不急这一时。”珺林拨开西辞滑落胸前的碎发,只含笑道,“半月过去了,你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都好了啊!今早父君还给我把过脉,说大安了。”西辞笑道,“姑母还说,要放六合的神兽出来,让我练练手。”
“要什么神兽练手,现在就可以!”珺林弹了弹她额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现、现在……”西辞只觉莫名,“抱我做什么?”
“回摆月殿!你说做什么!”
“你……”西辞转瞬反应过来,“半个月了,你好啦……”
那还要回殿做什么?西辞拂袖合了殿门,回手撩开两人风袍。
珺林本抱着她已至门边,忽间一道仙障迎面挡住,垂眸发现已经被她灵力脱地只剩下一袭中衣,怀中的人更是如同冰雕雪砌纯净如初的一块凝脂靠在他胸膛上。
偏开口就是他接不住的话,“早点脱,省的你又要中途倒下!”
“谁倒下了?!”
“对,没倒下!因为压根就没起来过!”
“你这般多说几句,可能真的会起不来!”
“要是起不来,那肯定不是因为我言语之故,乃是某人天生无力举兵。”
珺林:……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珺林屈了屈手指,就近地上便出现榻案绒毯。两人顺势躺下,西辞自是没忘,一个翻身压住了他。
“等一等!”珺林回过神来,“这里是毓泽晶殿,是七海正殿,我们换个地方!”
“换什么,我是七海君主,七海之地哪处不是我的地方!”西辞压着珺林,竟半点没让他动弹起来。
“先让我躺会!”西辞埋头窝在珺林胸膛上,像只小猫一样趴着,起先还用头蹭了蹭,没多久便不再动弹,只是安静地伏在珺林身上,仿若睡着一般。
“阿辞!”珺林轻轻唤了一声,却不见回应。
“阿辞!”珺林揉了揉她脑袋,抬高声音又唤了一遍。
“别吵,我想一想那么许多个前奏,如何排开更好些!”
珺林看着宫殿顶端,无奈地笑了一声,只翻过身同西辞上下交换过来,“便是临阵磨枪,那也是临阵。你这都布好战线,持兵上阵了,还在看兵书,司战之神是怎么当的!”
“你居然怀疑我司战能力……”西辞还想翻身上去,却被珺林一手禁锢在腰间,一时两人侧卧交|缠,鼻间相触。
西辞一恼,直接便咬上他唇口,珺林也不反抗,由着她敲门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