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凭什么叫安王这样委屈,捡别人不要了的姑娘呢?
她就这样等着。
何时慕容南回头娶她,或是有了另一个心爱的女子得到了幸福,再不被自己影响他的人生,她才会选择另一个男子度过这一生。
不然,她只怕是没有办法快乐的。
“您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呀!”鹦哥儿见明秀一脸的死心塌地,便顿足说道。
“若不是如此,就不是郡主了。”玉惠脸色也有些疲惫,端了一碗补药来给明秀,见她低头喝着,便与鹦哥儿皱眉说道,“什么安王!咱们可不知道这些!别叫别人听了去。”
这若是叫人听见,难免要笑话明秀自作多情得陇望蜀。虽然京中对明秀退亲很有些同情的话,然而说怪话的也不少,时有讥笑之语大抵是笑话明秀拢不住自己的定亲的未来夫君,这若是再有别的传闻,这名声还能好得了?
“我不是心疼郡主么。”鹦哥儿委屈地说道。
“我也心疼郡主。只是再心疼,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儿。”玉惠白了她一眼,小心地给明秀抆了嘴角的药汁,柔声说道,“郡主顾虑什么,我都明白。”
因明白明秀的心意,哪怕恭顺公主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没有再说明秀以后会嫁给谁的话。
“我也对不住姑母与姑丈。”平王妃这一眨眼儿子跑了,这得多难过呢?明秀垂着头叹息了一声,强笑道,“竟因为我,生出这样多的事端。”
“谁愿意生事呢?”玉惠到底劝了明秀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这才收拾了药碗等等带着鹦哥儿往上房去了。
上房此时也十分安静,恭顺公主熬得眼眶通红,待知道明秀心中所想,便疲惫地摆了摆手。
“我本想再相看几家的好孩子瞧瞧的。只是瞧咱们阿秀的意思,这是不愿意的了。”恭顺公主一见婚事有变,虽然觉得对不住平王府,然而谁家的闺女谁家更上心些,唯恐闺女日后不幸,顿时就看中了几个京中的有为青年,其中一个就是冯国公府的嫡子,太子妃的亲弟弟了。她从入京之前就打探过许多京中合适明秀的青年,知道冯国公府这小子是个性情温柔,生得极好的人物,且学问也不错。
明秀与太子妃及苏蔷都交好,嫁到冯国公府上去,谁会怠慢呢?
至少小姑子是不必担心了。
“别逼她。”沈国公对明秀这样坚持有些心疼,却更觉得闺女如此有情有义,便摸着恭顺公主的头说道。
“我是那种小人不是?”恭顺公主不客气地拍开丈夫的手叹息道,“阿南这孩子,这回也是吃了大亏了。”
“他是男子,总是要承受得多些。”沈国公觉得若换了自己家,那也得是男子把错儿都背上叫女人好受些,见恭顺公主难免心中抑郁,只安抚了起来。
才安抚了几句呢,就听外头有人传话儿,说安固侯夫人上门了。
这个时候谁有心情见什么糟心的小姑子呢?恭顺公主一脸要去死一死的表情,翻着白眼儿就滚进了沈国公的怀里哼哼唧唧。
“就说我病了,见不了人。”恭顺公主可不愿意见了安固侯夫人再给自己一点儿心里障碍了,摇着沈国公的手臂撒娇地说道,“我是怕了她了!”
她为了闺女糟心得不行,真做不出和气的样子。与其叫安固侯夫人见了她又说什么公主看不起侯夫人的话,恭顺公主觉得还是距离产生美。
彼此不见,还能有点儿好印象。
“不许咒自己。”沈国公拍了拍恭顺公主的头,到底叫丫头扶着恭顺公主摇摇摆摆地回里屋休息去了,自己沉吟了片刻叫人带着安固侯夫人进来,还没等坐稳呢,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声哭嚎。
“大哥!我不活了!”
沈国公头都大了,两边儿额角都有青筋跳动,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忍耐了片刻,方才抬眼看去。
这些日子他在前朝跟淮阳侯掐得一地狗血,哪儿还有耐心听这个!
因永寿郡主伤得狠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听说伤了根本很有些危险,命悬一线。
不过就算不死,那头上那么大的伤留下来也够要人命的了,说一句破相其实也使得,淮阳侯怎么想大家不知道,只永乐公主算是恨死沈国公了。
这些天有关明秀的流言泰半出自永乐公主口中,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沈国公从来不肯女人计较。
他只掐淮阳侯府的男人。
至于倒霉的男人们回府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掐永乐公主这坑人货,国公爷早就说过,他管不着。
“你怎么了?”平王妃因前些日子太多操劳,如今闭门养胎,沈国公不得不接过了接待妹妹的重任,此时见安固侯夫人头上缠着抹额,哭哭啼啼的模样全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越发地不快,只冷冷地问道,“侯府生了事端?你们侯爷又生事?”他嘴角勾起了淡淡的鄙夷,显然说一句安固侯都觉得恶心,不过想到安固侯自从自己入京就老实了许多,也不在外头沾花惹草了,他便皱了皱眉。
“谁管他去死!”安固侯夫人扑到沈国公的面前,一双尖细的手勾着沈国公的衣摆哭道,“是,是那个庶子!”
“哪个庶子?”沈国公不耐地问道。
安固侯庶子多了去了!
“还不是才得了大哥的好处分家出去的那个!狼子野心,没良心的东西!”安固侯夫人尖声道,“大哥得为我做主!”
这说的就是沈家二老爷了,只是这个弟弟素来恭敬本分,沈国公是拿这弟弟来给自己做个臂助的,闻言便皱了皱眉。
“他虽是庶出,却也是你的弟弟。”沈国公并不愿意与安固侯夫人掰扯着些,盖因兄妹俩说起这个总是不能处在同一个频道,见安固侯夫人鄙夷地撇了撇嘴,他便敛目,神色越发冷淡地说道,“他也是支立沈家门庭的人,你怎还可口出狂言!还是,我从前待你太过宽和,叫你忘了如何与兄弟相处?!”说到最后,他的目光已经变得越发严厉,冷冷地看着越发委屈的妹妹。
“大哥若知道他做了什么,就不会对他这样和气了!”说起这个,安固侯夫人就有气。虽然叫沈国公呵斥了一回,却还是忍不住顿足道。
“他怎么了?”
“他养出来的小狐狸精,竟敢勾引我家的年哥儿!”王年笑嘻嘻地赔笑在自己面前说想娶二舅舅家表妹的时候,安固侯夫人都傻了,又重新听了好几遍,竟都不敢相信儿子说出的话。
她的儿子,安固侯府嫡子,竟然要去娶一个庶出种子的女儿?!
且沈家二老爷就是个废物点心,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孩儿,就是给王年做个妾,安固侯夫人都未必肯要!
“好不要脸的小蹄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得年哥儿天天儿往她面前去,神魂颠倒的,这还想做侯府以后的女主子!”安固侯夫人气坏了,若是明华就在眼前,她恨不能挠死她了,越发地与眉目清冷的沈国公抱怨道,“从前看她不吱声不吱气儿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丫头,谁知道心里藏奸,这是专逮着好人儿就不撒手!”
若明华只是做一个外甥女,安固侯夫人无视了也就完了,谁知道她竟要拖累王年的前程!
虽然冯国公府的苏蔷与闵王府定亲巴望不上了,可是安固侯夫人手里还有大把的勋贵女孩儿呀!
怎么能娶明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