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与那起子人的往来后,靳磊每天只着重两件事,一,读书练字,二,写戏本子。
在苏惠娘的教导下,经过了几个月的苦练后,他的字已经有所进步,比起先前来好了许多,学问也一样,把以前丢掉的都捡了回来。
靳磊是曾经中过状元的人,那些积累起来的知识并没有还给先生,稍一温习便又记起来了,因此学起来比一般人要快。
这日,靳磊听闻月落和紫鸠从府城回来了,决定去梨园探望一番,他已经在家中温书数月不曾出门,都快长霉了。
“小心些,让你别起来你非得起来,你就应概在屋里躺着养病,出来作甚?”
“虽说天气已经暖和起来,可仍是有风的,你要是着了风可如何是好?”
梨园里,月落扶着紫鸠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不停的说着。
紫鸠道:“已经躺了半个月,这骨头都要僵了。”
“骨头僵也比病重要好,你赶紧给我回屋,瞧你的脸色多难看。”月落扶着他就转身往回走。
紫鸠摸了摸脸,一脸迷茫,他脸色难看吗?不过未再拒绝,跟着他回去了。
靳磊来到梨园正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忙提了心走向前问阮班主,“紫鸠这是怎么了?”
阮班主道:“染了风寒而已。”
“风寒?可见月落紧张的样子像是病得极重。”靳磊不解道。
阮班主笑道:“就是风寒,把月落给急坏了,四下给他请大夫,小小风寒而已,他紧张得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而且我觉着已是大好了,但月落不放心,还不让他下地,整日将他拘在床上休养,紫鸠倒也性子好,一概都听他的,这两人感情真真是要好。”
他请靳磊去内堂说话,两人坐下来,又上了茶水点心。
“感情要好?”靳磊喝了口茶,不解问:“此二人先前就相识吗?”
“是啊,紫鸠还是月落带回梨园的,你的第一个戏本子也是月落提议让紫鸠演竹染的下人的,要不是他提议我是不会让一个新人出演这么多戏的角儿的。”阮班主回道。
靳磊转了转眸子,那次紫鸠追出门向他道谢,他看到一个一闪过而的白影,那人就是月落,由此可见月落极其在意紫鸠,这两人难道有故事?
“这次多亏了秀才相公的戏本子,月落和紫鸠二人深得知府大人喜欢,知府大人还说要带二人去京城呢。”阮班主一脸是笑道。
靳磊微惊,“知府大人说要带他们去京城?”
“是啊,知府大人的上峰也甚爱听戏,知府大人打算将二人推荐给他的上峰。”阮班主道。
靳磊便明白了,这知府大人是想借月落和紫鸠讨好上峰,他问:“那月落和紫鸠可有意去京城?”
“他二人倒是一直想去京城的,说想见见京都的繁华,可惜这次紫鸠染了风寒,未能去成。”
靳磊笑了笑,“以他二人之才华这小小的县城可是困不住,总有一日能去更广阔的天地,不必急于这一时。”
“秀才相公所言甚是,这几月可有新的戏本子?”阮班主挫着手问。
靳磊点头,“写了几个,今日正是给你带过来的,你且看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回去修改。”
“不必不必,秀才相公写的戏本个个都是好的。”阮班主对他很是相信。
靳磊小坐了一会儿就回去继续看书了。
想到苏惠娘喜欢吃枣泥酥,靳磊特意绕路去糕点铺子买,买了后见从角门回家更近,便拿着糕点往靳家角门去了,到了角门,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有人低声说话,听声音是母亲顾氏,他停下步子,偷偷从门缝往里看。
“我不过是觉着你一个人可怜罢了,所以暗中施了你一些钱粮,我对你没有旁的想法,你且莫要来寻我,要是让人瞧了去会说闲话的,到时候影响我儿子的名声。”顾氏推搡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却不走,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抓住了顾氏的手,“你对我没有旁的想法,我对你却是真心的,我孤身一人,你也孤寡数年,你我正好凑个伴不是?”
“你这是做什么?你放手,成何体统?”顾氏大力推搡着他,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大了几分。
中年男人放开了她,却掏出一把匕首来,“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不信我就掏我的心来给你看。”
“你、你别做傻事,我、我信、我信你便是。”顾氏哪见过这阵仗,立即就被唬住了。
中年男人便笑了,“那我们处处看,要是合得来我们就凑一对,有个什么事也有个人为你分担,你放心,我是个知冷知热的,绝不让你受委屈。”
顾氏老脸一红,犹豫再三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收了匕首捏了捏她的手,“手头有银钱吗?赠我一些,我做点小生意,赚些聘礼给你,让你风光风光。”
“身上没带多少,只有十几两。”顾氏道。
中年男人眼光微暗,还是道:“十几两也成,我先拿去盘个铺子,剩下的我自己想法子。”
“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亲戚朋友也没有,怎么想法子?明日你再过来,我拿些给你,一百两够吗?”顾氏问。
中年男人双眼泛光,“勉强够得。”
“那就给你带二百两,好好干,我等着你赚了钱来娶我。”顾氏道。
中年男人喜不自禁,握住她的手承诺,“你放心,这些钱算是我借你的,等我赚了钱连本带息还给你。”他说着凑到顾氏耳边一脸坏笑的说了句什么。
顾氏老脸红透了,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推他,“快走吧,别让人瞧见了。”
“那我走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你。”中年男人说罢拿着那十几两银子转身离开。
靳磊躲了起来,待男人走后他才出来,眸中满是气愤和冷笑。
顾氏原来这么早就和那野男人勾搭上了,原来的故事中苏惠娘却是在几年后才撞破,也是因为撞破了这肮脏事才让苏惠娘葬送了性命。
只是后来原身出事,这野男人也不知所踪,顾氏孤零零病死在家中。
结合先前所见所闻,怕是这野男人对顾氏并非真心,什么做生意也是幌子,不过是为了财物罢了。
顾氏一把年纪了,如此识人不清,被对方三两句话就给唬弄住,还主动要给对方银子,出手倒也阔绰,动不动就一百两百两银子的给,真当那些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