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其是在嘲讽贾环,不如说,她是在说服自己的心,告诉自己,那个男人除了长的好看一点外,其他都一无是处。
既然姐姐喜欢就让姐姐拿去吧,反正我也看不上……
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心理。
然而,当天崩地裂的惊变发生后,一切都变了。
尽管在初期,绝少有人会怀疑乌斯哈拉就是凶手。
外部的消息,也被死死的封锁住了。
可是在龙城经历过一场政变后,而公主和大宰桑又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时,消息便逐渐不再封锁。
众人渐渐开始相信,乌斯哈拉,竟然就是这一切毁灭的始作俑者。
而他的真名,既不叫乌斯哈拉,也不叫“三个”,而是叫贾环。
他出身于大秦帝国最顶尖贵族之家,如今,他亦是大秦帝国最顶尖的贵族。
一转眼间,癞蛤蟆变成了王子……
贾环对准葛尔部造成的伤害,虽然也让吉布楚和很不高兴,可说实话,她心里其实并不是太难过。
相反,在公主掌控大权后,她甚至觉得比以往还更好了些……
对于蒙古人来说,杀戮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同样,战胜和战败也都是寻常事,尤其是对普通女人而言,无非是选择一个强者依附生存罢了……
让吉布楚和有些接受不了的是,她的姐姐,居然“傍”上了这么大一匹大尾巴狼……
而她,却因为当初的一时犹豫,错失了金龟婿。
看着车外,乌仁哈沁扭转着身子,将脸埋在贾环怀里痛哭的场景,吉布楚和觉得,最该哭的人不应该是乌仁哈沁,而是她……
只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法子?
长生天啊,你何其不公!
……
“末将吴恒,见过宁侯!”
将准葛尔使团的防卫任务交给了黑甲军营指挥后,少年小将吴恒走上前,给贾环行军礼请安。
贾环一手揽着乌仁哈沁,一边微笑着与吴恒点点头,道:“吴校尉,辛苦了。”
吴恒闻言,嘿嘿一笑。
秦风从后面打马过来,指着吴恒笑骂道:“这会子倒不好意思了,这半年来,你三天一封信的来扰我,扰的我烦不胜烦,怎地,见了真人,倒不敢说话了?”
贾环闻言,知其中有典故,看了眼只会嘿嘿傻笑的吴恒,又看向秦风。
秦风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大战,吴叔叔因功封爵了,还是世爵。
作为世子,如果没有恩典,吴恒就必须要回京来……
他就想央我,能否和咱们兄弟一起混。
也是我自寻苦恼,偏与他开玩笑,说这种大事需要环哥儿你点头。
结果这下可好了,隔三差五的捎信来,让我帮忙说好话。”
“哈哈哈!”
贾环闻言朗声一笑,然后对吴恒道:“你是风哥的兄弟,自然就是我贾环的兄弟,哪里还用说什么好话?日后吃酒时,一起来便是。”
吴恒闻言,大喜过望,拱手一礼道:“谢宁侯!”
贾环呵呵笑着点点头,感觉到怀里的异动,低头看去,只见乌仁哈沁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的盯着他看。
迎上了她的目光后,贾环柔和一笑,道:“乌仁哈沁姐姐,咱们现在回家吧?”
“回家?回……回哪个家?”
有些……陌生,也有些慌乱,乌仁哈沁结巴道。
贾环温柔笑道:“当然是我的家了,也是你的家,大秦,宁国公府。”
“可是……可是……”
听着这般装.逼的话,乌仁哈沁更慌了,因为自卑……
贾环伸手轻轻抚在她脸上清淡的伤痕上,看着她渐渐又泛红起的眼圈,心疼道:“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家里人,也都知道你呢,知道我有一个乌仁哈沁姐姐,曾经死命的保护过我……
她们也都想见一见,你这位草原上的女豪杰!”
乌仁哈沁闻言,心里渐渐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她转头,看向了马车,然后对贾环道:“可是,可是我还要服侍大长公主……”
贾环在她转头之际,看到了她露出脖颈处,淡淡的伤痕,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不过在她回过头后,又柔和笑道:“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
前面就有礼部和理藩院的官员在候着,他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不用你再去伺候哪个了。
从今天起,这世上,也再没有哪个有这般福气,承受得起我乌仁哈沁姐姐的服侍。”
这言,虽然语气轻柔,但声音清朗,霸道。
不仅传入了乌仁哈沁的耳中,也落入了鄂兰巴雅尔和吉布楚和的耳中。
鄂兰巴雅尔闻言后面色一变,她深吸一口气,就想下马车,交代乌仁哈沁,只管跟贾环去便是,不必牵挂她。
然而,没等她动作,就见贾环已经径自掉转了马身,轻轻甩出一个响鞭,而后便怀抱着乌仁哈沁,策马奔腾而去。
竟是,理也未理她这个准葛尔部的大长公主……
……
从今日起,再无人有福气,承受得起乌仁哈沁的服侍。
因为从今日起,乌仁哈沁,不再比世间哪个女子的身份低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