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双目一瞪,仿佛有火光从他的眼睛里射出,照在“老太婆”身上,与之同时,眉心祖窍文曲印府里的文气,同样覆了上去。
只一会儿,这“老太婆”身上的毒素就已尽褪,呼吸也变得平缓下来。
宁江踱到侏儒女面前:“她已无事。”
“谢谢!谢谢!”侏儒女嗓音干哑,已是无法支撑,栽了下去。
宁江心想,还是好人做到底吧!右手继续握着袋中宝物,双目火光,与眉心祖窍的文气,再一次覆向侏儒女……
***
大约两刻多钟后,那“老太婆”蓦地翻身而起:“小丫?小丫?”
她的脸一片皱褶,一般干裂,极是古怪,此刻心中焦急,声音听起来倒很是年轻。
只是她一坐起,就看到她的小妹猫一般跪坐在她的身边,朝她叫道:“四姐!”
“老太婆”看到小妹无事,松了一口气,又发现身边还有其他人,猛一抬头,只见五步之外,站着两人,一个是戴着皮牟、双手负后的书生,一个是腰插宝剑、百花髻的少女,竟然就是昨日在她们店前路过的兄妹二人。
侏儒女欣喜的说道:“四姐,是那位举人老爷救了我们。”
原来那少年竟然是位举人?“老太婆”心知自己中的是西岭毒公子的瘴毒,传闻中,这毒公子所下的毒,几乎无人可解,这少年竟然能够将她救下,原本极是让她惊奇。
不过现在知道,这少年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位举人,心里也就释疑了一些。
在民间的说法中,每一位举人,那都是文曲星下凡,他们是有文气的。虽然她也不知道文气到底能够做什么,但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人家是文曲星下凡的读书人,就算解得了毒公子的毒,好像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老太婆”本要上前道谢,一模自己的脸,却又慌张钻入草丛中。
宁江与小梦看去,见那“老太婆”没入草丛,在另一边的溪流边待了一阵。
过了一会,就有一身穿荆钗布裙的青年女子移了出来,在他们面前盈盈拜倒:“奴家秦无颜,多谢举人老爷救命之恩。”
宁江虽然年轻,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比她还小一些,但每一位举人,都可以被称作“老爷”,不管他是否娶了妻、生了子。
像宁江这种读书人,在大多数时候,与他们这些江湖人物,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读书人天然的就比他们这些江湖人要高上一等,毕竟,整个大周王朝就是读书人的天下,而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只能在官府掌控不到的、名为“江湖”的泥潭中滚爬和挣扎。
小梦睁大眼睛,这秦无颜难道就是刚才的“老太婆”?
不管是年纪、模样还是衣裳,看起来都是两个人啊?
宁江却是知道,即便是她现在的样子,其实也不是她的本来面目,不过从她刚才呈露出来的肌肤来看,大约也就二九年华。他道:“无颜姑娘,你们到底是何人?”
秦无颜感激宁江兄妹救下她们姐妹二人,也不隐瞒,拜道:“奴家乃邙山人士,幼时因后母妒恨,被她毁了容貌,放逐深山,幸好遇到一位异人,将奴家救下养大,传了奴家易容之术。奴家又有三位义兄、一位小妹,包括奴家在内一共五人,我们虽自称秦川五义,这一带的江湖中人,却多称我们为秦川五鬼,久而久之,我们也以五鬼自称。”
又道:“奴家大哥姓秦名陌,因为幼时得了白化病,遭人抛弃,一向只在夜间行动,故称白面鬼;我二哥秦泽,精通水性,又是我们五人中唯一有些学问的人,唤作空流鬼;三哥秦坎,习得钻地之术,称作坩坑鬼;奴家略懂易容之术,名为无艳鬼;这位乃是我们的小妹秦小丫儿,看着虽如八岁女童,其实已有十六岁,唤作玲珑鬼!我们五人,以往总在秦川一带,做些坑蒙的勾当,因为都是被嫌弃之人,是以全抛弃了原本姓名,一律以义父给的‘秦’字为姓。”
宁江沉吟道:“你们昨日所做的人肉包子……”
秦无颜赶紧跪道:“我等虽非好人,做了不少盗墓、坑蒙的勾当,却也谨守着义父‘盗亦有道’的教诲,从不敢轻易害人。我们蒙义父收留,从义父那习得讨生活的本事。但是近来,义父有仇家找上门,他生怕连累我们,将我五人赶下罗结山,要我们远走它乡。然而义父年岁已高,如今半身不遂,我们却又如何肯就这般抛下义父?是以,虽然离开了罗结陵,却在暗中阻止那些人上山去害义父,被我姐妹二人做成包子的,都是那些要害义父的人,只是未想到这一次的敌人实在太强,奴家虽然在二哥的拼死保护下,与小妹一同逃了出来,但身中奇毒,全赖老爷拯救。”
不由得泣了出来:“我们逃出来时,回头看到二哥栽倒,怕是为了给我们断后,已经落在了敌人手中。”
“玲珑鬼”秦小丫儿也在一旁哭了出来。
宁江想了想,忽的喝道:“你所说这些,可有一处说谎?”问话之间,文气陡然发散,化作惊人气势,朝秦无颜与秦小丫儿卷去。
二女原本就是拜在他的脚下,气势已弱,宁江文气陡发,又用上了一些摄魂之术,在她们面前,立时犹如神灵一般高大,那强大的威势,直摄她们心灵。
姐妹两人在他泰山般的气势下,心底一慌,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秦无颜跪道:“奴家有罪,就只有一事瞒了老爷!”
宁江冷然道:“什么事?说!”
一声呵斥。
秦无颜脑袋磕在地上,小声的道:“就只人肉包子之事,除了近几日,窥山的敌人外,奴家以前,有时也会下山,故意以易容术扮成美艳女子,若有男子起了色心,意图对奴家施暴,就与小丫一同设下陷阱,将那人做成人肉包子拿去卖钱,以补生活之用。奴家有罪,奴家该死,但是除此之外,其它再无一句欺瞒老爷,请老爷明鉴。”
在宁江的气势下,姐妹两人战栗着身子。
宁江心想“果然”,她刚才说,她们只是在这几日里,才将他们义父的敌人做成包子,但是人肉和牛肉,调起味来肯定不同,而看昨日那些兵士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油水的样子……这两个人以前绝对是“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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