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临安城一片混乱,红蝶、皇甫鹭、珍妃等,已是换了一身普通人家姑娘的衣裳,在秦坎等人的保护下,穿街过巷。沿途,许多兵马在往皇宫方向赶着,红蝶停下脚步,往皇宫方向看去,心中想着,那一边出了什么事?
半个时辰后,她们登上了一艘画舫,画舫中,一名手持折扇的青年,微笑着看着她们。
“宁公子!”红蝶与鹭小姐儿又惊又喜。
青年与她们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便领着她们进入舱中,在那里,疲倦中睡去的宝桐,依旧还没有醒来。
临安城的乱象,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画舫却已从另一条支流,悄然的驶往水门。守卫着水门的将领看到画舫的第一眼,就让底下兵士打开了水门,任有它离去。两个时辰后,几艘战船驶来,青年抱起宝桐,带着珍妃、红蝶、皇甫鹭登上了其中一艘战船。
“盟主!”伍重站在船头,“现在可要进行下一步,以清君侧之名,威逼皇帝?”
宁江道:“不用,先等等吧,通知各路人马,让大家都缓缓。”
伍重讶道:“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宁江叹气:“这也是没法的事,计划不如变化,天底下,总是会发生一些算不到的事,对不?威逼皇帝没问题,问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伍重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得先等他们选出皇帝……”
伍重:“……”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南方都像是沸腾了一般。
神宗驾崩、宋干被掳、宋弘被杀,短短的两年里,这已经是出事的第三位天子。
其中,南廷的新天子,更是直接在皇宫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人杀害,堪称开国以来,亘古未有之事。
八百年的儒家天下,造就的君臣大义,使得就算如今,失去长河以北的大半个江山,华夏天子的威权与至尊,在百姓眼中依旧是不容置疑。
天子竟然在皇宫里,被恶人当庭杀害,这样的事情,让人恐惧、震动,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其中最无奈的,却是甘玉书,他以纵横游说之术,联合起对朝廷重用吕豫浩有所不满的各路义军,准备以清君侧为名,威逼临安,迫使朝廷将吕豫浩问罪入狱,重用宁江,结成抗蛮统一战线……结果清君侧之名刚要摆出,“君侧”没了,“君”也没了。
吕豫浩死了,圣上也死了。
一时间,各路义军继续进军不是,不进军也不是。
毕竟,他们想要的,是北定中原的联盟,而不是南方自身的内战,天子的死,直接让内战成为了当前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一旦南方战乱爆发,便宜的只会是北方的蛮族,等南方战事结束后,北方的墨门、黑山军、宗家军等抗蛮势力,恐怕也已被蛮军扫平,甚至有可能连巴蜀都落在蛮军手中,到那时,就真的是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