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他嘱咐小吴,如果发现嫌犯,千万不能逞强蛮干,一定要发信号等待支援。

赵铎沿着那条岔道走了一个多小时,忽然看见前面山路拐弯处一块大石头后面闪过一条人影。赵铎做过狙击手,眼睛特毒,一眼就认出那就是通缉令上挂了号的朱大鸣,立即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喝道:“朱大鸣,你已经被警方包围,赶快弃枪投降!”

石头后面没有动静,只能听到一声细微的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赵铎知道只能跟这家伙正面交锋了,用枪指着石头后面,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距离大石头约五六米远时,巨石后边突然闪出一个人,举枪便朝赵铎射击。

赵铎也不含糊,枪口一抬,同时扣动扳机。然而就在这一刹,他忽然发现朱大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地劫持了一名上山干活儿的村妇,人质在前,他却正躲在人质后边。赵铎暗叫不好,就在扣动扳机的同时,下意识地将枪口一偏,子弹呼啸着从人质耳畔飞过。

经此一缓,朱大鸣的子弹,已电光石火般射进赵铎胸膛。赵铎倚着一株小树倒在地上,挣扎着要向歹徒开第二枪,朱大鸣早已丢下人质,从他身边跳过,向山下逃去。后来他赶在市局援兵到来之前硬闯下山,开枪将把守路口的两名民警击成重伤后,仓皇逃走了。

当进山搜索的同事听到枪声,赶到赵铎所处的位置时,赵铎已经快不行了。临终前,他指着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土地说:“把我的骨灰,埋在这个地方……”

赵铎牺牲后,战友们遵从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埋在了他牺牲的地方。每年祭日,总有同事前来祭奠。

一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赵铎的坟上,长满了青草。而朱大鸣做下的那宗金铺劫案,虽然已经抓获其一名同伙,但案子一直没有告破,警方抓不到朱大鸣和另一名案犯,那价值数百万元的金器也始终没有下落。

这一天,青阳山上忽然来了一个长发遮脸、戴着墨镜的女人。她在山上转了一圈,然后在朱大鸣当年开枪杀害赵铎的那块大石头后面停下来。晚上,她左右侦察,瞧见四野无人,便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折叠铲,在那块大石头下面使劲挖起来……

第二天早上,有早起上山干活儿的村民发现大石头下面被人挖了一个坑,坑边死了一个女人,长发,戴着墨镜,眉心中枪,血流满地。村民吓坏了,赶紧下山报警。

市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带人赶到现场后发现,死者哪里是个女人,分明就是几年前金铺劫案的主犯朱大鸣,只不过他男扮女装,旁人一时瞧不出来。而被朱大鸣挖掘过的泥坑里,有一个脏兮兮的牛皮包,包里装着金铺被劫的全部金器。

但是让警方不解的是,击毙朱大鸣的那颗手枪子弹,是从哪里来的呢?有人说可能是他自己的手枪走火,也有人说可能是同伙黑吃黑,可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住在附近的守林人在昨天夜里也没有听见枪声。如果是同伙黑吃黑,那他打死朱大鸣后,为什么不拿走埋藏在地下的金器呢?

市局出动不少警力,多方调查无果,遂成悬案。

后来人们发现,朱大鸣中枪的地点,距离神枪手赵铎的墓地才十来米远,再联想到几年前赵铎射向朱大鸣的那颗弹头一直没有找到,坊间便有一种传说,说打死朱大鸣的,就是神枪手赵铎三年前射出的那颗子弹。

火狐艳情

案件名称:红衣女失踪案

案件编号:a41312223120120829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时间:2012.8.29

结案时间:无

立卷单位:青阳市公安局

余子非喜欢打猎。他有一支虎头牌双管猎枪,一有空儿就开着自己那辆二手奥拓,跑到青阳山打野鸡。

余子非是一位三流画家,在城里开了一间画廊,专卖名画仿作,生意马马虎虎,偶尔卖出一幅自己的作品,也能让他乐上好几天。除了画画和做生意,他也就打猎这点儿业余爱好了。

这天上午,余子非又带上猎枪,开车前往青阳山。天刚下过一场小雨,山林里空气清新,透着丝丝凉意,许多野禽都趁机出来觅食。余子非在山间转了一大圈,放了几枪,猎到了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看看天色不早,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在湿漉漉的山路上发现了一行梅花形状的脚印。

他认得那是狐狸的脚印,不由得心头一喜。青阳山向来多狐,只是近些年来环境恶化,狐狸之类的野兽已渐渐绝迹。如果这回能打到一只狐狸回去,倒是可以在那帮酒肉朋友面前炫耀一番。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猎枪,沿着那行梅花脚印,一路追寻过去。

行不多远,小路上的梅花脚印忽然消失了。他暗觉奇怪,抬眼一瞧,忽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的灌木丛中,竟然燃烧着一团通红的火焰。他吓了一跳,定睛看时,才发现那不是一团火焰,而是一只狐狸,一只红如烈焰的火狐。

他心中一阵狂跳,火狐亦名赤狐,乃是狐中极品,十分罕见,以前他只在网上见过火狐的照片,想不到今天竟能叫自己遇上。他连忙举起猎枪,轰然一声,瞄准那团“火焰”开了一枪。

火狐“吱”地惨叫一声,中枪倒地,滚进旁边杂草丛中。

余子非急忙追上,扒开草丛一看,地上只有一团鲜红的血迹,火狐却不见踪影。他知道火狐已经受伤,定然逃不远,于是就睁大眼睛,在附近的草丛里搜寻起来。足足找了半个小时,也没瞧见火狐的影子。正自气馁,忽然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他不由得皱皱眉头,循着声音走过去。沿着山路转个弯,就看见前面的小路边躺着一位红衣女子。她的一只脚被一块石头压着,竟然无法站起。

余子非吃了一惊,跑过去问:“姑娘,你怎么了?”

红衣女子俏脸苍白,神情痛憷,呻吟道:“我是跟朋友一起上山郊游的,不想因为贪看风景,跟同伴走散,寻到这里,又被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砸中脚踝,一时站不起来了。”

余子非忙把压在她脚上的石头移开,再看她的脚踝处,竟已被砸得血糊糊的,鲜血染红了裤管。他将女子扶起,女子受伤的左脚一落地,便痛得“哎哟”一声,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余子非说:“我看你伤得不轻,要不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吧。”

女子担心地说:“这里离城里有一百多公里呢,我现在可是一步也走不了。”

余子非犹豫一下说:“要是你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话,让我背你下山吧。我的车就停在山下,我送你到城里去。”

女子眼含羞涩,轻声说:“那可真要多谢你了。”身子向前一倾,就软软地靠在他背上。

余子非只觉一缕似有若无的兰香飘然入鼻,心旌一荡,脚下一不留神,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陌生的红衣女子“呀”了一声,他这才恍过神来,将她稳稳地背在背上,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他的二手奥拓就停在山下路边。他把红衣女子放进车里,然后开车回到城里,直接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说红衣女孩脚上伤势较重,为了防止感染,最好住院观察两天。

红衣女孩还在犹豫,余子非却已跑到楼下,为她办好了住院手续。将她在病房安置好,一直忙到天黑,他才驱车回去。

第二天早上,余子非让画廊里的小伙计起早炖了一锅鸡汤,自己用保温瓶提着,送到医院。

女孩受伤的脚踝已经裹上石膏和纱布,正静静地倚床而坐,眼睛望着窗外的浮云,目光如淡淡青烟。

余子非心中一动,如果手中有画笔,他真想把这宁静空灵的病中女孩画出来。

直到喝完余子非送来的鸡汤,向他说“谢谢”的时候,女孩略显苍白的脸上,才现出一丝淡淡的笑。

通过交谈,余子非知道这女孩名叫红姝,家在外地,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这座城市打拼。当听说余子非是位画家,红姝略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一点儿也不像画家,因为你的头发一点儿也不长。”

余子非不由得笑了,他不得不承认,在他们画家这个圈子里,留长发的人确实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