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一惊,急忙上前几步拉住她。
米朵看着封刀,看着他伸手拉着自己的右手,却是轻笑一声,伸出左手来猛力的一撕,那衣袖便断开来,米朵的身子也急速下降。
封刀握着手里的半截袖子,忍不住大喊一声,“朵儿——”
天刀和春刀急忙上前,扶住了封刀的身子。
夏蝉也是担忧无比,“封刀……”
封刀攥紧了拳头捶着地,“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夏蝉一惊,只是听着他的话,怔怔的看他。
他跪在地上,一双手攥成拳不停的捶打着地面,不在乎地上的沙石磕破了皮肉,那手上都渗出了血来。
夏蝉上前,蹲在封刀面前,道:“封刀,当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这样自责。”
封刀摇着头,头低低的,他呜咽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夏蝉,低声道:“里正,我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曾经是一个土匪。”
夏蝉触及他的眼神,那种眼神,绝望中带着悔意,带着冰冷,带着慌张。
夏蝉从未看过这样的眼神,所以她心下一惊,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直到被玉自珩带走,坐在了马车上,手里塞上了热茶杯,夏蝉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皱着眉看着玉自珩,道:“十三,你理解封刀的感受吗?”
玉自珩点点头,“我理解,就像是我当年初上战场之时,第一次杀人,夜里鸣鼓收兵之时,我看到吐蕃的一些老人在战场上到处寻找自己的孩子,而我的手上,沾满了他们子孙的鲜血,那一刻,我也是后悔,自己为何要做一个战场上的刽子手。”
他说话之时,声音传出,坐在外头的封刀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不同,将军乃是上阵杀敌,保卫国家,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玉自珩点头,“你既是知道,又为何要耿耿于怀,放不下执念的是米朵,你也知道,当年米家犯下了多少的罪孽,牺牲了多少贫苦百姓的安逸生活,而就算是这样,动手杀人的也不是你,你没必要如此执拗。”
封刀听了玉自珩的话,没有再做声。
夏蝉让封刀兄弟先回去,自己则跟着玉自珩一起去了莫家。
瀚书和米柔好在都没什么大碍,过程中并未醒来,等到醒来之后也不会记得这件事,这样倒也好,免得日后两个孩子会害怕。
玉梦凡已经喝了药了,看到瀚书和米柔回来,玉梦凡的这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皱着眉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要绑走我的孩子?”
莫仁天道:“她是米家之人,正是娄氏之前的女儿,一直被娄氏养在家里,隐秘的很,我们都不知道。”
玉梦凡一愣,“竟然是娄氏的人!”
夏蝉点头,“她之前拿走了秋枫寨兄弟们的花名册,想要举报,却没想到被我提前转移,所以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二姐,对不起。”
玉梦凡听着夏蝉的话,摇摇头道:“不用自责,好在现在没事就好。”
夏蝉点点头。
两人出去上了香,出门之时,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秦老夫人。
秦氏瞧见了两人,笑眯眯道:“丫头,今儿个在定州碰到了,到我家里去坐坐吧。”
夏蝉受宠若惊,点点头。
两人去了秦氏的家里,夏蝉才发现秦氏的小宅子就在流亭镇不远的地方,属于定州的小巷子里,十分的安静。
马车在巷子口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步行进去。
宅子里安安静静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一如秦氏给人的感觉一样雅致静谧。
秦氏笑道:“坐吧,樱桃,沏一壶好茶。”
被唤作樱桃的丫头脆生生的应声,转身去泡茶出来。
夏蝉坐在亭子里的竹凳上,笑道:“老夫人,您这可真是好雅致,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秦氏笑着,“心中静,一动一静都是静,身在闹市心在桃园,正所谓心远地自偏,一切修行都在人的一念之间。”
夏蝉笑着,“真理。”
玉自珩喝着茶,转头瞧着一旁的花草,道:“老夫人,您这可不是一般的花草吧?”
秦氏点头,笑道:“怎么,你看出了什么门道?”
玉自珩摸摸下巴,道:“这些明显都是药草,而且,好像都是一些名贵的药草啊。”
秦氏笑着,“你小子眼光不错,竟然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来。”
玉自珩笑着,“老夫人,您这种这么多的草药,该不会是想自己开药馆吧?”
秦氏哈哈大笑,“开的什么药馆?你这小子啊……”
说着,又道:“对了,这莫家的老太太,死的可是蹊跷?”
玉自珩摇头,“不知道,怎么了?”
秦氏道:“据说是被人杀死的。”
夏蝉一愣,心里大惊,却是没有说话。
这个话题进行了不久便被跳过去了,晚上的时候,秦氏力邀两人在这里吃饭,夏蝉却道:“天儿不早了,说不定要下雨,老夫人我们以后再来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