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金陵夜 兰泽 3205 字 11天前

因着外界呼声太高,谢承东已是下令,三日后便将顾廷亮处决。

未几,又有消息传来,顾家的厂房与仓库尽数由江北军所掌控,顾家所有家产,尽数充公。

原先富可敌国的顾家,一夕间惹上灭顶之灾,除了坊间的老百姓,北阳城中的一些军政要人俱是清楚那些牙鸟片不过是谢承东想要谋夺顾家家财,有意栽赃嫁祸,只不过碍着谢承东手中的兵权,并无人敢插手。

官邸。

良沁这日起来,只觉得小腹那里隐有坠痛,就连腰际也是不大舒服,良沁如今已是怀胎六月有余,月份渐大,越有不适之感,良沁不敢大意,从床上起身后,便是让人去将大夫请来,好给自己看看。

阿秀与丫鬟端来了早餐,良沁瞧着也是毫无胃口,勉强吃了一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等到大夫来了东院,给良沁把完了脉,还是老生常谈,只让良沁多多休息,按时将安胎药饮下,良沁让人送走了大夫,浑身都是倦的厉害,刚欲去塌上歇一会,就见谢承东走了进来。

“瑞卿。”看见他回来,良沁的眼睛浮起一丝惊喜,唇角也是噙了笑涡,这几天谢承东一直待在军营,此时见他身上的军装还未换下,显是刚回官邸,便来了东院看她。

“才刚起来,怎么又要睡?”见良沁一大早的就躺在塌上,谢承东有些好笑,走至她身边,轻轻地托起了她的身子。

良沁没有把自己的不适告诉他,只怕惹得他担心,她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只温声道;“小家伙越来越大了,害的我总是想睡觉。”

谢承东吻了吻她的发丝,凝视着她的面容,因着怀孕,良沁的气色并不好,加上晚上睡不好觉,直让她的眼底透着些许的青色,瞧起来更是憔悴了些。谢承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抱紧了她的身子,与她低声道了几个字;“怀这个孩子,让你受苦了。”

良沁见他的眼瞳中漾着的满是疼惜之色,她心里温软,只摇了摇头,很轻的声音说了句:“这是咱们两的孩子,只要想到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和他见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哪儿还会苦呢?”

谢承东叹了口气,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膝下虽已有四个子女,可之前不论是傅良澜,还是白燕云与齐自贞,她们怀孕时,他并不以为意,仍是东征西战,最多不过叮嘱几句,让她们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去做,却压根没想过女子十月怀胎的艰辛。

如今有孕的却是良沁,谢承东但凡有时间就会回到官邸陪她,眼见着她为了这个孩子吃了这样苦,心疼之余,倒是头一回晓得女人怀孕的不易。

“沁儿,这孩子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出生,你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待着,要不,咱们去花园里转转?”谢承东扶着她的身子,想起大夫说的那些话,良沁身子柔弱,生产时极有可能难产,要想避免,平日里只能多多走动。

良沁身子慵懒,并不想动弹,谢承东哄了好一会,才把良沁哄出了东院。

主楼。

傅夫人站在阳台上,遥遥看着花园里的两人,眼见着谢承东揽着良沁的腰肢,正低头与她说着什么,良沁则是唇角含笑,瞧着这一幕,傅夫人攥紧了帕子,只暗地里恨恨的啐了一口,骂了声狐狸精。

走了两圈,良沁便是累了,谢承东见她额角沁出汗珠,便是揽着她往回走去,经过假山边时,良沁却是停下了步子,谢承东见状,当即便是问道;“怎么了?”

良沁脸色雪白,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谢承东,唇瓣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瑞卿,我.....我好像流血了....”

☆、106章 保胎

谢承东一震,他再没说什么,只是一个横抱,将良沁抱在怀里,瞧着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哑声道;“别怕,孩子不会有事。”

良沁手足冰凉,不敢动弹,谢承东脚步匆匆,命侍从去喊了医生,自己则是抱着良沁,向着东院赶去。

齐自贞赶来时,就见良沁的卧室里围了一屋子的人,除了那些护士和丫鬟,傅良澜和六姨太也是守在床前,谢承东更是不用多说,齐自贞的眼眸落在谢承东身上,就见他抱着良沁的身子,让她倚在自己肩头,双目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医生。

瞧见齐自贞过来,傅良澜冲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谢承东的心思全在良沁身上,见到齐自贞,也没空去理会。

“怎么样?”待医生为良沁打过针,谢承东当即向着医生开口。

“司令,二夫人有流产的征兆,之后的日子,务必要每日卧床安胎,属下每天也会过来为二夫人打保胎针,将孩子保到足月,就没事了。”

听医生这般说来,得知孩子如今尚且无恙,良沁身子一松,苍白的脸蛋上才有了点血色,谢承东仍是抱着她的身子,看着良沁清瘦的侧颜,谢承东眉心微拧,与医生道,“你是说,往后夫人每天都要卧床?”

“是的司令,夫人她.....之前有过小产,身子的亏空还没补上,就怀了这个孩子,月份浅时还没什么,现下月份大了,很容易滑胎。”医生的声音很低,面色既是有些尴尬,又是有些惶恐,良沁曾是梁建成的姨娘,这事在江北早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碍着谢承东的威势,别说当面与他说起此事,哪怕就连私下里,也是没人敢提的,此番医生与谢承东说起良沁之前有过小产,也实在是万不得已,不得不说。

本以为谢承东定会大发雷霆,即便不发火,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孰知他闻言,却依旧环着良沁的身子,握着她的手,开口道;“夫人身子不好,若是一直卧床安胎,等生产的时候,她又哪有这个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司令别担心,”不等医生说话,一旁的傅良澜已是温声道;“从前逊清皇宫里的那些娘娘,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娇弱,但不论如何娇弱,孩子总归是要生的,等着良沁生产,咱们将原先服侍过逊清皇室的产婆寻来,再说,也还有洋人的医院,总归能保的良沁母子平安的。”

听傅良澜这般开口,谢承东没有出声,他摩挲着良沁的小手,隔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对傅良澜吐出了几个字,“你说的不错。”

“司令,说到生产,还有一事,属下不得不说.....”医生踌躇片刻,又是开口。

“什么事?”谢承东眸光一紧。

“二夫人的胎位,有些不正。”医生小心翼翼,一句话说完,不敢去看谢承东的眼睛。

“你这个庸医!”谢承东顿时发起了火,他一手揽着良沁的肩头,另一手则是指向那医生,冲着他吼道;“孩子现在都六个多月了,你来跟我说他胎位不正?”

见谢承东这般关心则乱的样子,傅良澜心里叹了口气,压下那股吃味,温声宽慰道;“司令先别着急,我当初怀康儿的时候,胎位也不正,康儿出生的时候,还是一只脚先伸出来的,可您瞧康儿现在,不也好端端的吗?”

傅良澜话刚说完,就见一旁的齐自贞淡淡抿唇,那抹笑落在傅良澜眼里,其中包含的意思傅良澜自然明白,那是说她不自量力,拿自己去跟良沁相比,不管她当初难产也好,顺产也罢,又何曾上过谢承东的心。

傅良澜心里不是滋味,只得故作不知。

良沁自医生说她有过小产后,一直都是垂着眼睛,心里既是歉疚,又是羞愧,即便谢承东从未计较过她的过去,可每逢想起来,总归是让人的脸庞有些发热。

直到听见傅良澜说起康儿出生时,先伸出了一只脚,良沁心底一颤,向着姐姐看去,见姐姐面色平静,她看在眼里,想起当初傅良澜受的罪,心里顿觉不是滋味。

她曾为了那个男人拼命生下孩子,可那个男人,此时却将自己抱在怀里。

良沁念及此,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姐姐,只深深的将头低下。

夜色渐渐深了。

良沁下身的血已经止住,齐自贞来应了个卯,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东院,六姨太也是让谢承东请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休息,良沁的卧室中,便只剩下谢承东与傅良澜二人。

医生给良沁打的针里有促进安眠的成分,良沁已是入睡,谢承东仍是在一旁守着,见良沁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她轻蹙着眉头,高耸的肚子犹如小山般沉沉的压在身上,直让人喘不过气,即便在梦里也觉得难受。

谢承东握着她的手,见她睡得不舒服,他看在眼里,眉心亦是拧成了一个“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