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谢承东喝道,声音森寒而冷锐,“我让你说话!”
许是他的声音吓着了熟睡中的婴孩,摇篮中的安儿翻了个身,“呜哇”一声哭了起来,良沁听到儿子的哭声,顿时慌了,她刚要去抱儿子,身子却被谢承东一把拉了回来,良沁面色如雪,孩子的哭声一声声的绞着她的心,让她回眸哀求;“瑞卿,我求求你,你有气就往我身上撒,你别这样对安儿.....”
“来人!”谢承东对着外面喊出了两个字。
“司令。”顿时有侍从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把三少爷抱给乳娘,从今天起,再不许二夫人靠近三少爷一步。”
☆、119章 断奶
“是,司令。”侍从闻言,立时上前将孩子从摇篮里抱了出来。
骤然被陌生的人抱在怀里,谢振玮顿时哭得撕心裂肺,比方才还要厉害,良沁听着儿子的哭声,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想要去抱回孩子,身子却仍是被谢承东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侍从抱走。
“安儿还那样小,他不能离开母亲!”良沁眼睛红肿,攥住了谢承东胸前的武装带,向着他开口,“瑞卿,全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你把安儿还给我!”
谢承东眼眸深黑,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良沁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的那些泪水,他一语不发,拨开了她的手指。
“瑞卿!”看见他要走,良沁刚欲追过去,谢承东却是蓦然回头,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一字字的告诉她;“往后,他是傅良澜的儿子,和你再无丁点干系。”
良沁听了这句话,眼瞳里的光倏然灭了,她就那样失魂落魄的看着谢承东,哑声说了句;“我只有安儿,我只有他,你别把他带走....”
“你不是一直觉得对不起良澜吗?”谢承东淡淡笑了,他的声音森冷,不带一点温度,“那就拿你的孩子去偿。”
说完,谢承东再没逗留,大步离开了良沁的屋子。
这一次,良沁再没有去追,她站在那里,眼瞳中满是灰霭,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安儿睡得那个摇篮,随着孩子的离开,一道空了下来。
阿秀回屋时,就见良沁脸儿如纸,她轻飘飘的站在那里,似是随时都会倒下。
阿秀倒吸了口气,慌忙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小姐,您别担心,司令他这是在气头上,等着他气消了,安儿少爷很快就会回到您身边了!”
良沁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手脚冰凉,只觉得冷,甚至冷的身子一直发抖,阿秀看在眼里,慌忙取来一件外套为良沁披在身上。
“小姐,您别这样,您别吓我。”阿秀哭了起来。
良沁听到她的哭声,才回过神来,她向着阿秀看去,看到她腮边的泪珠,她颤着手指,去为阿秀将泪珠拭去,她的声音很模糊,阿秀用心听,才明白她说了一句:“阿秀,有时候,我真想自己做一回主。”
阿秀闻言,心里顿时酸了,她握住了良沁的手,却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安儿,他把安儿带走了,他把我的心挖走了.....”
良沁的声音满是酸楚与悲戚,带着母亲的绝望,让人不忍心听。
北阳,官邸。
“你说什么?”傅良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厉声道;“梁建成偷偷去了金陵,去看了良沁?”
“是的夫人,此事在金陵已是传的沸沸扬扬。”侍从小心翼翼的回道。
“梁建成,他好大的胆子!”傅良澜攥着手中的帕子,眸心闪烁着怒火,“官邸里那样多人,他如何能进得去?再说,那样多的侍从,怎么就捉不到他,还让他给跑了?”
“夫人息怒,”侍从声音恭敬,“不知梁建成用了什么法子,穿了江北军近侍的军装,得以混进了金陵官邸,大少奶奶在二夫人的房间里发现他之后,便是喊来了侍从,最后梁建成虽是逃脱,但胸口中弹,差点丧命.....”
“那良沁呢?她看见梁建成,怎不喊人?”傅良澜紧紧蹙眉,对着侍从呵问。
“这个.....”侍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道;“听说是二夫人放走了他。”
“这个傻丫头!”傅良澜恨得咬牙切齿,“梁建成与我傅家不共戴天,她怎么能放他走?”
侍从不敢搭腔。
傅良澜吸了口气,细细思索了片刻,又是问道;“那司令呢,他和良沁,现在如何了?”
“属下不敢期满夫人,这事一出,司令面上也是无光,司令收了绍州后,便是回到金陵,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抱走了小少爷,交给了乳娘照顾,也不许二夫人去看一眼。”
“你说司令让人从良沁身边把安儿抱走了?”傅良澜大惊,失声道。
“是的,夫人。”
“安儿是良沁的命,司令当真这样做?”傅良澜不敢置信。
侍从点了点头,“司令这次.....气得不轻,从那之后,都是再没去看二夫人一眼。”
傅良澜心思微动,又问道;“那现在陪在司令身边的,都是谁?”
侍从明白傅良澜的言下之意,一五一十的开口;“金陵的崔老板送了司令一对清倌人,这些日子,都是在司令身边服侍。”
傅良澜闻言,眉心不免皱的更紧,想起良沁的处境,一颗心都是提了起来,“那良沁呢?”
“二夫人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也曾求过司令几次,想看看孩子,但司令都没见她。”
傅良澜听着,便是叹了口气,她缓缓在沙发上坐下,就听那侍从又是言道;“司令说,往后三少爷,就是夫人您的孩子,和二夫人再无丁点关系。”
“这不过是司令气极了,也伤心极了才说的话,我哪里能当真?”傅良澜声音仿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般,隔了许久,才问了句;“司令他们,还有多久能回到北阳?”
“快了,最多三五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傅良澜淡淡道,侍从得了吩咐,便是行了一礼,离开了主楼,傅良澜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心里仍是乱的厉害。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