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太后的太阳穴处砰砰跳着,跳着脑仁都跟着疼了起来,她沉着脸,心里已是有了计较;“枉你身为丞相,又岂可背地里陷害忠臣?定北王对我大齐忠心耿耿,立下汗马功劳,岂是你三两句话就可抹杀的?哀家只当你年老昏庸,下去吧!”
右相着急起来,声音都是变了;“太后,你岂可包庇贼子?任由先帝死的不明不白?”
“贼子?”太后一记冷笑,“右相不要忘了,这些年若不是定北王一肩担天下,数次与胡人作战,我大齐江山又怎能稳固如此?哀家与你,又怎能好端端的在这凤仪宫叙话?”
“太后,俗语有谚,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梁泊昭虽为大齐立下战功,可此人野心勃勃,太后不可不防!一旦查出先帝身故之事与梁泊昭脱不开干系,若想扳倒此人,眼下实乃千载难逢的良机!”
太后沉默不语。
“太后”
“够了!”太后拂了拂手,怒斥道;“右相,本宫之前虽不理会朝政,可也知道你与定北王一脉多年不和,当年‘定北之乱’时亦有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先帝已经身故,此事再提无意,如今最要紧的是大齐江山的稳固,连年征战,大齐再也经不起打击,定北王的势力在军中盘根错节,若想连根拔起,岂是容易之事?若一旦打草惊蛇,将他惹恼,皇上的江山又怎能安稳?”
右相得太后一番斥责,不免老脸通红,可依旧是硬着头皮,作痛心疾首状;“太后想拉拢梁泊昭,并将永宁公主下嫁,殊不知此计只能拖得了他一时,拖不了一时,区区一个永宁公主,又如何能制得住他?”
太后微微冷笑,“哀家若没记错,右相曾数次为家中长子向先帝求婚,求娶永宁公主,莫不是因永宁与定北王婚期临近,右相有意污蔑,想阻挠这门亲事?”
“太后!”右相直到此时才变了脸色,嘶声道;“老臣怎敢,老臣句句属实啊!”
“哀家不愿再听下去,下月初八,定北王便会成为哀家的女婿,日后,哀家不想听得有人说哀家女婿一丝一毫的不是。日后,谁在背后妄议定北王,便是不敬哀家,不敬皇上,不敬大齐!”
定北王府。
凝香撑着腰,在嬷嬷的搀扶下在花园里散着步子。
她的身子重,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轻盈,走不了几步,便是累的气喘吁吁,只得咬牙撑着,再去走上几步。
一旁的嬷嬷瞧着不忍,只叹道;“王妃去歇一歇吧,待会儿再走不迟。”
凝香摇了摇头,虽是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前仍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下个月就要生了,不出来走走,哪儿行啊。”
嬷嬷拿起帕子为凝香将额前的汗珠拭去,瞧着凝香大的吓人的肚子,不免担心;“恕老奴多嘴,王妃这肚子,也的确太大了点儿。”
凝香看向自己的肚子,肚皮圆溜溜的挺在哪儿,早已看不到自己的鞋子。瞧着这孩子长得这样好,凝香心里就踏实了,即便自己身段走样,也是值了。
凝香吸了口气,微微歇息了一会儿,才又迈开步子,在院子里走动起来。
“孩子长得大,我若不多出来走动走动,只怕生产的时候,我没法子把他生下来”凝香一双腿早已站的直抖,还是咬牙支撑着,她不是不明白,婆婆为她炖了那些补品,又逼着她加餐,腹中的孩儿定是比寻常婴孩要大上许多,也有好心的嬷嬷私下底曾让她用布在小腹上微微绑上一圈,好让孩子的脑袋不要长得太大,生产的时候也能少受些罪,凝香却舍不得,越到后来,孩子所需的滋养越多,凝香常常被孩子折腾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小腿肚子更是一抽抽的疼,即便受了再多的苦,可看着孩子好端端的待在自己的肚子里,所有的辛苦全是烟消云散了去。
远处的管家一脸匆匆,往梁母的院子里奔去,不料却在后花园顶头遇上了凝香,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了,只得装没看见,掉头就走。
“管家?”凝香瞧见了他,不免有些疑惑,出声唤道。
管家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子,向着凝香见了个礼,赔着笑道;“近日天冷,王妃怎不在屋子里歇着,出外作甚?”
凝香见他神色有异,心中疑云更深,轻声道;“在屋子里闲着没事,就想出来转转,外面出了什么事?”
管家一怔,赶忙道;“王妃容禀,府中并无要事发生,雪天路滑,王妃还要保重身子,尽快回屋才是。”
管家言语恭敬,说完后又是行了个礼,才折过身子,去了梁母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