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女人,听闻凝香的惨状,就连月竹也是说不出话来,心里也微觉恻然。
永宁脸色也是苍白,只坐在那里,一语不吭。
月盈瞅着永宁的脸色,踌躇半晌,才又道;“公主,奴婢还听嬷嬷说,说”
“说什么?”永宁眉心一跳,见月盈脸有异色,当即追问。
“说是胎儿过大,王妃这一胎狠狠的伤了身子,就连那下身都是撕裂的不成样子,这往后,怕是怕是再也得不到恩宠了”
直到此时,永宁的眼睛才浮过一抹惊诧,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月盈脸上也闪过一丝怯怯,“听说是王妃有孕时,被老夫人逼着吃了太多补品,把孩子养的太大,才会如此。”
永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微微躬下了身子,她虽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可也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说,若今后再也无法与丈夫享有鱼水之欢,会意味着什么。
实在是太残忍。
后院。
凝香的血已是止住了。
梁泊昭仍是守在床前,这一日一夜的功夫,他俱是衣不解带,滴米未进,就在一旁守着,直到凝香将女儿生下,也不及去看孩子一眼。
最后,就连陪产的嬷嬷也都瞧不下去了,看着梁泊昭干裂的嘴唇,遂是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茶水,递到了男人面前;“王爷,喝一点水,润润喉吧。”
梁泊昭的眼睛一直落在凝香的脸颊上,方才,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样多的血从凝香的身子里流出,犹如一条蜿蜒的小河,简直让人触目惊心,凝香的脸色一分分的白了下去,他的脸色也是一分分的白了下去,到了此时,竟是比凝香的面色还要难看。
凝香昏沉沉的睡着,那大的骇人的肚子已是瘪了下去,她躺在那里,单薄的好似个纸人,仿佛轻轻一口气,就能把她吹走。
梁泊昭接过那碗茶,一天一夜都没沾过一滴水的嗓子早已是干涩嘶哑,七窍生烟,耳目口鼻都在往外冒火,可接过那碗水,却又怎么也喝不下去。
他将碗搁下,重新攥住了凝香的手,凝香的手冰凉,如同一块寒玉,无论他怎样暖,也暖不过来。
乳娘小心翼翼的为孩子洗好了澡,包在襁褓里,露出孩子粉嘟嘟的一张小脸,缓步走到男人面前,小声道;“王爷,奴婢将小郡主抱来了,您要不要瞧一眼?”
梁泊昭身子微震,转过了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纵横交错着,眼底满是乌青,一夜之间,倒似是沧桑了几岁。
他伸出了胳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这孩子因着大,水色极好,肉呼呼的一小团,才洗好澡,更是显得小脸红润,眉清目秀,倒跟满月的孩子似得,一点儿也不像新生的婴儿。
直到此时,梁泊昭的脸上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他将孩子抱近了些,久久的看着孩子的小脸。
许是见他的脸色稍霁,乳母大着胆子,又道;“郡主俊俏可爱,王爷不妨给小郡主起个乳名,也好给小郡主添个福。”
梁泊昭抚着女儿的小脸,望着女儿弯弯的长睫,低声言了句;“九九归一,就唤九儿吧。”
“小郡主谢王爷赐名。”乳母赶忙福了福身子,梁泊昭抱了会孩子,便将女儿交给了乳娘,叮嘱道;“先把孩子抱下去,等王妃醒了再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