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出发的时候,他分了三千骑兵给阿布勒,命令他分兵拿下安北城,作为此番进退的大本营。
没人愿意跟着阿布勒去,即使是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眼前。
阿布勒骑在马上,脸上挂着得体而温和的笑容,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那深处是猎豹般狰狞的笑意。
苏鲁家主满脸怒气:“我侄儿的庶子昨晚和他一起,结果现在尸骨无存,下落不明。单于,剖开他的肚子,我倒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他的骨头。”
阿布勒右手抚胸,笑的温和,竟有几分大烮书生的脾性:“苏鲁大人,我已经说过,您的侄孙儿昨晚被那些狡猾的女人诱骗,掉进了河里。”他说着,转脸一看身后,一个木笼子里面挤挤挨挨十多个面色惨白的女人。
“况且,”他慢悠悠的开口,像在说着什么漫不经心的闲话,“说起这‘想肉’味道,那自然年轻美人最佳,稚子次之,男子再次之。既然已经有了最佳,我何必退而求其次呢。”
苏鲁家主脸色一变,几乎就要拔刀,被他旁边的心腹按住了马鬓,他看了看一直冷眼旁观的赫连凿凿,强压着怒气退了下去。
上一个在赫连凿凿面前拔刀的人,被囊刑处罚,尸骨无存。
阿布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拍马而行,而被赫连凿凿钦点的几个小部落,心不甘情不愿的紧跟了上去。
吱吱呀呀的木笼子被拖在马后。
昨夜离开浣衣房的时候,已经走了数十米的阿布勒突然停住了马步:“我记得刚刚那个女人说的是‘其他女子’。”
他转身,声音轻佻的扬起:“可是出来的,只有一个女人。派人去看看,一定有些好东西落在里面。”
“那木屋已经被烧掉,里面就算有人也早就……”
“不,去看看里面那汪水池。”
“水池?!”那水销骨化肉,怎么可能藏有人?
“那不是碱水。第一道碱水已经是陷阱,被识破之后第二道不会有人再敢下去,那没有存在的意义。所以,里面不会是碱水。”他想起路上看到的铁拐竹道,舔了舔嘴角,“如果我猜的没错,里面是汤泉。”
像是印证他的话,间歇的安静中,两人都听见了低低的气泡声。
——女奴们人数太多,挤挤挨挨的躲在温泉池里面,水温暖透人心,始终有人的定力不够好。
“温泉水暖洗凝脂,真是一道美味啊。”他笑起来。
——
宁卿一路纵马,凭着模糊的记忆,一直向安北城奔去。
她十指紧握缰绳,身体俯成流线的形状,最大程度减少风的阻力。
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是因为计划的不够周详,或者是因为变化的太快?是人心难测,还是战局诡谲?究竟哪里不对?
为什么这一世,慕容昕没有丝毫抵抗直接弃营后退百里?她咬牙,不是应该殊死抵抗,最后几乎同归于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