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很静,静的几乎能听见淡淡的呼吸,剑雨敛了气息,小心翼翼靠在营帐外,即使司马余毒未清,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半晌,听的杯盏相碰声,然后是宁卿的声音:“司马将军,还要用些米汁吗?”
“谢谢。”
两人的口吻都是这般彬彬有礼,显出几分拘谨。
沉默片刻。
“你用过早膳了吗?”司马还是先开口。
“嗯,用过了。”宁卿点头。
“你说之前是从安北城潜出来的?”
“嗯。”
“安北城中还好吗?”
“还算好。”
“此来大营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
司马无情显然不擅长聊天,问出的都是那种不需要多想的,非此即彼的问答句。
很快,营帐中再次沉默。
剑雨站在外面,只感觉尴尬的气氛似乎要从营帐中蔓延出来,这个司马无情,审问犯人的时候那个一针见血的,现在怎么……
“你的弩·箭有练过吗?”
“嗯,一直都有练习。”
“‘知微’之后,瞄准和角度虽然都会大有进益,但是弩的速度到底比不上弓,遇到敌情,始终还是弓更方便。所以,臂腕的力气还是要不间歇的练习才行。”司马终于找到自己擅长的项目,一口气讲了一长句,却引得一阵咳嗽。
宁卿本来站在他前面,见他咳嗽的几乎喘不过气,很自然的弯下身帮司马拍了拍背。
司马的咳嗽立刻越发严重了,终于停下来时,整张脸涨的通红。
宁卿端了米汁,他浅浅喝下一口,酡红的双颊越发显出双唇的苍白。
“将军,你的毒……”宁卿想到刚刚剑雨说的那些酸话,“真的就像军医说的,因为中毒时间太长,余毒无法清除干净?”难道是因为当日在魏家村的逗留?倘若不是因为自己习箭,也许,也许……
司马像是看出了她的思绪,立刻宽心道:“当日在魏家村,月尧一日在,我们也不能离开——此事,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