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了多少?”周玉贵等人也忍不住,纷纷问道。
张金乐还在那里嗤笑,“吹吧,你就吹吧,也没人抓你们吹牛坐牢。”
莫茹道:“不多,就涨了一倍吧。”
说完她和周明愈就走了。
一倍……吧。
是多少?
几个人面面相觑。
陈永年一拍手,“哎呀娘啦,真不是胡诌?涨了五毛?”
自己队涨一毛二就觉得了不起,人家涨五毛?
真不是吹牛?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倍啊,对啊,一倍就是五毛加五毛啊,一块啊!
哎呀娘嘞,不可能!
张金乐蹦跶着说肯定是傻妮骗人的。
张根发也不信,其他人也顾不得扯皮,赶紧跑过去,纷纷喊着:“到底多少!”
如果真的是一块,简直是涨破天了!
要知道红旗公社最好的工分值也只有六毛二,今年还跌到六毛了。
还是直属公社的双沟乡双沟大队,他们因为在乡里,有一个大集还有供销社、屠宰组等部门,所以工分值比别的大队高一些。
可也没有一块!
别说红旗公社,哪怕是高进县,全县也没有工分值超过一块的!
吹牛吧!
比高进县的工分值还高?
一行人争先恐后地往二队跑,吓得二队那些人一个激灵,都以为又来抢粮食呢,纷纷喊着强盗又来了抄家伙!
张根发很没面子,“胡咧咧什么呢,是我。”
众人这才笑道:“书记、两位队长,你们这是要干嘛?”
张根发道:“别啰嗦,你们队长和会计呢?工分值算出来没有?”
周明国道:“算出来啦!”
张根发一个箭步就冲进屋里。
昏暗的队屋里靠南窗户亮堂的地方对头摆着两张桌子,上面堆满账本、算盘、笔墨这些东西。
“多少?”他喊道。
二队会计周明阅是个出了名的慢性子仔细人,容不得一点差错,算出来以后还得再检查一遍才行。
他正在检查,根本不理睬任何人。
张金乐见他居然敢无视大队书记,这还了得,上去就一巴掌拍在周明阅正扒拉的算盘上,大声道:“你聋啦,没听见书记问你?”
周明阅慢慢地抬起头来,揉了揉发酸发疼的眼睛,看着张金乐,嗤了一声,“我还以为是那路神仙呢,原来是个……”
周诚志打断他,“别捣乱,你会算你来算,不会算一边去。”
这些老头子们对张金乐一点都不惯着,半点不看他爹的面子,跟对张金焕完全不同。
张金乐还想发作,就被张金焕给拽回去。
张根发问道:“周队长啊,工分值算出来啦,到底涨了还是跌了?”
周诚志道:“当然是涨了,俺们从来没有跌过。”
周明贵激动道:“多少?”
周明阅道:“翻番儿。”
张金乐讥讽道:“真是没上过学就没文化,这样的还当会计呢,一会儿涨一倍,一会儿又翻番儿,到底是什么,别糊弄人!”
周明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好歹也上过初小,怎么这点事儿也不知道?涨一倍就是翻一番,五毛涨到一块,懂?”
张金乐一下子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满屋子的人都说不出话来,除了张金乐掐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咳嗽,别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桌子上的账本。
真的?
周诚志原本微微驼的背都挺起来,这一下子倒背的手都有点不会背了,索性拿到前面来指了指桌上的账本,骄傲地大声道:“当然是真的!”
真个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众人:俺们不聋,不用想震聋俺们。
他们扑上去看账本,果然是一块……零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