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制,定十月为岁首!九月最后一天,自然便是除夕了!按例,宫中当大击鼓,以驱逐疫疠之鬼。而家家户户,也需得以桃梗刻制神荼、郁垒像,在除夕前页那天悬挂在门前,用来避免妖魔鬼怪的侵扰。到后来,人们嫌刻木人麻烦,就直接在桃木上画两个神像,提上神荼、郁垒的名字,于除夕下午挂在门两旁,以压邪驱鬼,这就是最初的桃符。
项羽打马进了吴中,家家户户自然是挂了桃符。
“系律律~”
嘹亮而又凄厉的马嘶声过后,十数骑雄壮的骏马呼喇喇地停了吴中的郡守官邸之前,马背上的十数名骑士翻身下马,直奔官邸大门而来,两名守卫士兵神色一凛,踏前一步挡门前,厉声道:“何人胆敢擅闯郡守大人官邸?”
那十数骑士的为首之人身高九尺,阔面重耳,目带重瞳,长得威风凛凛,然却是满身风尘,赫然便是项羽无疑!
“怎么,孤都不认识了?”项羽凝声道!
“孤?”那两守卫一时迷茫,却是没有反应过来!
“大胆,此乃霸王!”黑虎顿时便是扬起马鞭厉喝道!
“霸王?”那两守卫一惊,又是登时便是反应了过来,立刻扑倒在地,惊慌道,“参见霸王,小人有眼无珠,霸王赎罪!”
“哈哈~无需多礼~”项羽大笑道,“孤记得今日除夕,府邸之中难道无击鼓驱鬼,怎会如此安静?还有,虞夫人现在何处?”
“禀霸王,虞夫人便在府中。因今日乃夫人产日,相国便是停了这驱鬼击鼓之礼!”那两卫士登时便是答道!
“什么?生产?”项羽陡然便是大惊,在外作战多时,便是从来不曾听闻有此消息,这是~
“霸王,夫人自垓下南来,便是有了身孕。然则,夫人不让霸王挂心,严禁我等,将此事告知霸王!霸王赎罪~”黑虎便是铿然跪地,抱拳请罪道!何罪?自然是欺君!
“黑虎,你好胆~”项羽登时一怒,便是一脚踹去,顿时便是将黑虎踹倒了!
项羽却是丝毫不理会,登时便是拂袖而入!黑虎也是不生气,赶忙跟上,在封建王权时代,欺君之后只是被踹一脚,可能就他便是这独一份了!
然则,行了片刻,项羽却是思绪万千!前世,至死都是一个处级干部,然则,现在不过一夕之欢,却是有了孩子!但是,项羽陡然便是一阵恐惧,他知道,古代婴儿的夭折率极高,哪怕是帝王之家,也是无法避免!
项羽陡然,便是一阵恐惧,古代生孩子,那才是真真的生死大关。而且,项羽心中却是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比如电视剧中那个狗血了无数遍的桥段,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问题!虽然狗血,但是项羽此刻,却是真的真的很恐惧!
他是知道,古代,尤其的帝王之家,传宗接代乃第一要务,而他已然三十好几,却是尚无子嗣,若是那些大臣决断,必然会保孩子,他们的眼里,后裔远比一个女人重要!纵然是霸王最宠爱的,但是,依旧只是个女人!但是,项羽却是不能,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那大人没了……
项羽不敢再想,却是陡然加快了脚步~
邯郸,赵王宫!
赵王张傲正在设宴,款待齐使娄敬!
张傲刚刚三十出头,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可以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男,不过,就是看上去略显阴柔,缺了些男儿气概!但是,张傲极其爱民,赵地百姓,大多爱戴!或许是如此,仁慈的君主少了些杀伐之意!
大殿之上,赵王高坐殿首,左边是赵相贯高,赵上将军赵午,右边却是齐使娄敬!赵国上将军赵午,还有赵相贯高,都是先王张耳的门客,张耳成王之后,这些人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不过,能力倒是不缺,也算是协助张傲,将赵国治理的井井有条!赵午更是六十之龄,在雁门,大战匈奴!
这会儿,娄敬更是侃侃而谈,“赵王,乃汉王之婿也!而田横的上将军,却是项羽的宗族大将项声,俩国便是注定不得安稳,田横之所以不击赵,不过是我王还在威胁其侧翼!”
“而我王缺粮,一旦项声大军北进,我军也是无力支援!那时,以项声大军北进~”
“莫非先生以为,我大赵男儿,都是吃素的不成?田横项声的四郡之地,早便是疲弊,能有多少军力?”赵国上将军赵午,登时便是不悦道!
“上将军所言极是!”娄敬当即便是赞同道,赵午的脸色,稍稍缓了几分,但是娄敬也是随即便是道,“不过,田横大军入赵,赵军悍勇,退之只怕是不难,然则若是田横军不与之交战,而是寇掠赵地,只怕赵国百万生灵,便是要涂炭了!到时,纵然田横退兵,赵地也是废墟了!既然如此,赵王有我王作为屏障,又为何不用?”
张傲却是陡然一抽搐,赵地百姓,却是是他的死穴!娄敬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但是,更深一层的话~~
“相国,我府库粮草可还足够?”张傲顿时便是将目光锁定在了贯高身上,随即便是凝声道,“若是稍足,可借与齐王,来年归还便是了!”
“大王,我军联燕,数十万大军与匈奴战于雁门,前后折损十万余人,依大王之令,厚恤,府库存粮,已然无多!”贯高皱眉凝声道!
“什么?”张傲顿时,便是与娄敬一道惊叫道!
“不过,十万石没有,但是,我赵国可出粮五万石,非借,乃我王资于齐王,也无需归还,不知齐使,以为可否?”贯高又是缓缓道!
娄敬登时便是一喜,跪地高喝道,“如此,便是谢过赵王了,外臣立即去往濮阳,将此事禀于我王!”
赵王还未开口,娄敬便是道谢,欲将此事坐实了,燕赵联军在雁门大战匈奴,娄敬也是知晓!
张傲顿时,便是脸角一抽搐,一阵苦涩!但是,也只得顺水推舟道,“齐使先行,五万石粮,随后便是送到!”
“多谢赵王,外臣告退!”娄敬登时便是作了一揖,便是缓缓退出大殿!
目送娄敬退去,张傲顿时便是忍不住皱眉问道,“相国,府库存粮不多,为何还要与韩信,更何况还是白送?哪怕是借也行,白送的话,我赵国岂不是白白少了五万石粮食?”
“大王,可知历来都是,易借难索啊!若是韩信得了粮不还,大王能如何?难不成还真能大兵相加不成?到那时,我国损失的可就不是五万石粮食了!”贯高枣手道!
张傲却是陡然一呆愣,片刻方才吃声道,“韩信,也算个重义之人,不会如此行事吧?”
“大王,难说!”赵午却是铿然道,“昔日,秦穆两借粮于晋,而秦地饥时,晋却发兵攻晋;吴王夫差也借粮于越,越却将粮蒸而又煮,送还于吴,而致吴地大饥,越发兵灭吴!至于韩信,难保不会行故事!”
张傲登时便是心里一凌,但是却是又是听的贯高道,“禀大王,娄敬所言,难道尽然是哀求?不,更多的却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