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没错。”
主仆两人说了会话,将对楚阳娿的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许铭书这才说自己累了,要回房休息。
安顿好了许铭书,秦代语才去看许铭悦。
许铭悦两个膝盖都磨破了,正躺在床上念着楚阳娿的名字扎小人。
见秦代语进来,一个跟头坐了起来说:“你说的那事儿,我不干了。”
秦代语马上沉了脸:“悦姑娘在说傻话?”
“我说的是真话。”许铭悦噘着嘴,道:“太丢人了,表哥对我冷冷淡淡,那楚氏又好大的威风,我才不要再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姑娘真是怕了?”
“随你怎么说。”许铭悦又躺了回去,哼哼道:“你是不晓得,表哥那眼神,根本没把我跟姐姐瞧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们何必硬要巴上去惹人讨厌。”
秦代语越听越生气,也不管表情好不好看了,直接冷着脸,说:“悦姑娘,您忘了来云府时,老爷和少爷是怎么跟你说话的?”
“没忘,但那又如何?”许铭悦嘟哝道:“即是姐姐有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若表哥对我们有好感还罢了,可表哥那人……实在让人怵得慌。再说……即便事成,难道我还真的要给人做妾吗?”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事成,姑娘便是云家七房正经的太太。”
许铭悦哼笑着告诉她说:“你一个丫鬟,懂什么呀?表哥的正经太太是那楚氏,便是咱们事成,云家也不敢休了她。咱们忙来忙去,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连累自己名声受损。”
“姑娘,若你姑娘得了七爷的喜欢,七爷自然不忍姑娘名声受损。”
“那有如何?”许铭悦当真将秦代语当成了什么也不懂的傻丫鬟:“瞧如今楚氏那架势,我才不相信老爷子跟表哥心里高兴,可不高兴又怎么样?也没见他们拿楚氏如何了,其他事情,就更加不会怎么样了。”
秦代语当然不是真的不明白这一点,她是没有放在心上而已。更加没有想到,许铭悦小小年纪,反而比许铭书要看得开。
这对她的计划,可十分不利。
秦代语想了想,坐到床沿上,拉着许铭悦的手,轻声说:“姑娘若不愿意,那便算了。不过姑娘可别后悔。”
“后悔什么?”
秦代语说:“姑娘心中,七爷人才如何?”
“自然是……”许铭悦脱口而出的赞美,却说了一半就说不出口了,她是一时间早不和合适的词。
秦代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笑了笑,语气更加轻柔:“姑娘长了这么大,可是瞧过比七爷更加容貌俊朗,气质卓越之人?”
“这……当真没有。”
“这边是了。”秦代语说:“云家七爷,举世无双,错过了他,再想寻出第二个来,是没那么容易的。姑娘好好想一想吧。”
本来许铭悦心里没什么,但被秦代语这么一引诱,当真去想云起,发现那人无论是容貌也好,还是气质才能,都是无人可比的。
有些事就是这样,原本没有什么,被别人一提点,一暗示,便当真往那方面去想了。
秦代语见状,退了出来,留她一个人好好去想。
她自己,反而去了许铭书屋子里。
虽然没跟云起说上话,但到底又见了一面,许铭书一回了自己屋子,便开始临窗而坐,研磨赋诗。
对云起的痴恋,全在这些笔墨诗词里头了。
她知道云起并不喜欢她,可她舍不得放弃,事到如今,也没法放弃了。
她为他蹉跎了年岁,耽搁闺誉,付出越多,越不甘心一无所得。况且,除了他之外,她再无第二个选择。
许铭书泪撒青衫,幻想着哪时哪日,表弟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该如何心疼。
秦代语瞧着她那痴傻模样,心中冷笑。如若云起当真是那有心之人,如何会耽搁了表姐的年岁,还毫无愧疚。
云家与许家,虽说是从无言明约定,可两家的婚事约定俗成,云起刚被找回来那些年,许家拿云起当女婿,也没见他们反驳解释。
后来突然瞧不上她了,当然一撂手,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云起自己愿意,谁能左右他的婚事?
只有许家,还傻乎乎的,以为云起的婚事,从头到尾是老爷子的意思。
须知京城那么多名门贵女,云起可是挑来挑去,一开始可看上的是王家嫡长女,最后才选定了楚家四房大姑娘。
如果明月阁那位知道这些事,不晓得心里作何感想。
在门口站了一会,秦代语方才走到许铭书身边,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哭了?”
“我……”许铭书愁容浅浅,忧虑道:“瞧那枯叶,分明是万物茂盛之时,它却枯萎掉落了。”
秦代语:“……”
许铭书摇摇头,又陷入新一轮的忧愁之中。
秦代语忍了忍,终于打断了她。
“姑娘作何打算?”
“什么?”许铭书还在想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注意丫鬟的话。
秦代语冷哼一声,道:“现在看来,七爷对姑娘,对许家没有丝毫在意,恐怕连一点好感也无。可是许家事态紧急,咱们没有多少时间耽搁,姑娘准备作何打算?”
“你说什么?”许铭书听见她说云起对自己毫不在意,对许家没有一好感,猛地一惊,总算从幻想当中回过神来。不过,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秦代语,她知道云起对自己没有爱意,却根本不相信云起对她毫不在意,甚至对许家一点都没有好感。“你胡说什么?表弟只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老爷子与楚家联合起来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