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娿沉脸,问:“三婶婶,楚燕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月氏一看到楚阳娿,两眼已经开始冒火了,恨不得生吞了她:“都是你,你干出这样天怒人怨猪狗不如的事,如今躲在家里逍遥自在,可怜我的燕姐儿,在云家给你当牛做马这两年,如今是什么错的没有犯,就被那云起给休弃了。我们娘儿俩是活不成了,必定要死在你面前,让你一辈子不安生。”
这段时间,她故意不去主意有关云家的事,其他人知道,也不会主动说给她听,所以楚阳娿还真的不知道楚燕阳被云起休了的事。
她前脚一走,楚燕阳后脚就被云起写了休书。楚燕阳当然不愿意回娘家,自然又哭又求,赖在云府不愿离开。
这般折腾了十几日,云起发现这人是吃软不吃硬,说话她听不进去,只能强硬地让她面对现实。
所以今天,她就被云家五花大绑,捆牲口一般捆着送回了安国府。
由于楚阳娿自己闹和离闹的这么大,楚家深觉对不起云起,所以楚燕阳被休回来,楚家也说不的什么。
楚家不替楚燕阳撑腰,楚燕阳就当真要做个弃妇了。
她想不开,月氏更加想不开。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一阵,干脆搀扶着一起来璎珞轩闹着上吊死给楚阳娿看。
楚阳娿冷眼看着这两人,正想说想死就让她们去死好了。
可死在她门口,怎么着都是她的错了。
楚燕阳看到楚阳娿沈着脸不说话,心里的愤恨就像岩浆一样爆发开来。
她瞪着楚阳娿,咬牙切齿,恨不得天打雷劈,好让她马上去死。
“闹够了就回去吧。”
良久之后,楚阳娿就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
楚燕阳惊怒,大声咒骂道:“楚阳娿,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死?”
楚阳娿好笑:“姐姐在说什么?我害你?我害你什么了?”
“要不是你,我如何能被夫君休弃!全都是你的错!”
“你被休弃,那是你自己的事,是你做的不好人家不要你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楚阳娿冷笑:“再说,某些人是怎么进得云府,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谁跪在这璎珞轩外面,指天发誓磕头求我父亲,一定要去云家,还说什么为了伺候我。呵!大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都清楚,也没有必要多说了,只是楚燕阳,你说你可怜不可怜,我是正室嫡妻,我走了,按理来说你的机会才更大了不是么?怎么你就被休了呢?”
“你……你好生恶毒!”
“我恶毒,我再怎么恶毒也比不上你,不过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要死,就自己找地方去死吧,不要脏了爹爹的院子。”楚阳娿吩咐林岗:“把她们扔出璎珞轩,哼,寡嫂带着女儿在小叔子门前要死要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月氏羞愤欲死,可也真的不敢在英路欧安外面苦恼了,现在女儿已经被云家休弃,要是自己再闹得被楚家休了,那可就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楚家没有人在乎她们,这一点,她们早就明白,只是从来都不甘心,这才忍不住一次一次试探他们的底线。
月氏母女被送回了秀月阁,两人躲在屋里抱头痛哭。
“我可怜的燕姐儿,以后该怎么办呀!”月氏抱着楚燕阳,哭泣天抢地捶胸顿足。“本以为那云家七郎是个好的,楚阳娿又傻了,你嫁过去,名分上是平妻,实际上是真正的当家主母,等以后生儿育女,有了依仗,娘这一辈子也就瞑目了,谁知道……谁知道老天不开眼,当真让那黑心母夜叉好了,害得你也被连累,呜呜……”
楚燕阳也满心苦楚,云起自从军入伍之后,一路水涨船高,不仅自己争气,以后还是云家家主,这样的身份,是求也求不到的。再说云起那样貌,当真是万里挑一,便是只看一眼,也是一辈子不能忘的。
那时楚阳娿傻了,她以为是老天开眼,给了她大好的机会,这才铤而走险,求四叔做主将她嫁过去。
谁知道楚阳娿居然好了。
刚开始她是担忧的,楚阳娿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与她相对,除非自己得了丈夫的欢心,否则根本无法与她抗衡。
谁知道她一醒来,马上就闹着要和离。
这时候,她虽然纠结,但心里还很高兴,毕竟就跟楚阳娿说的那样,没有了她楚阳娿,自己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正室嫡妻,以自己的身份,能有这样的夫君,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谁知道,前脚楚阳娿和离而去,后脚云起就将自己休弃。
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她不明比楚阳娿为什么那么心安理得去抛弃这样优秀的丈夫,宁愿闹到天下皆知,也要和离。更加不明白云起的心思,他以为她厌恶愤恨楚阳娿,结果无论她怎么讲罪过往楚阳娿身上推,怎么哭诉自己的苦楚磨难,那人也不皱一下眉头。
他心好硬,不心疼任何人。
于是,她能利用的唯一的机会,就都没有了。
楚阳娿可以和离,和离之后还要热操心替她寻个合适的夫君。
可是自己呢?
她知道,她们是不一样的。
自己被休弃了,没有依仗,没有身份,想要再嫁,哪里还能嫁到什么好人。
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很可能被随随便便嫁给个瞎眼瘸腿的老男人,或者直接给人当继室后母,她就心慌气短想吐血。
可是有什么办法,么人能帮她。
“不成,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月氏抹了一把眼泪,说:“咱们去求老爷子,求老爷子给你做主。”
楚域不管她女儿,可女儿也是老爷子的亲孙女,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燕姐儿就这么被抛弃了。
月氏抹了眼泪,说着就要去找老爷子。
一直守在旁边的嬷嬷赶紧拦住她:“太太,您可不能这会去赵老爷子,那是害了燕姐儿啊!”
“你说什么?燕姐儿被楚阳娿他们害成这样,难道老爷子当真忍心让人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
嬷嬷将月氏按道椅子上,小声说:“太太您想啊,十二姑娘因为和离这事儿,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外面人说起咱们安国府,都在笑话。老爷子本就在气头上,没有发作,不过是碍于四爷的脸面,不好再这个档口再生是非罢了。要是太太您这会又冲到跟前让老爷子给姑娘做主,老爷子必定以为咱们姐儿跟璎珞轩那位一样,不是个安稳懂事的。事儿姑娘有父亲疼醒,又有弟弟撑腰,她能行事洒脱,咱们不能呀!姐儿命苦,一出生就没了父亲,留下太太您,一个人在这安国府里孤苦伶仃的,每走一步,还不得小心翼翼才行?咱们能倚靠的,还不是安国府的脸面跟老爷子的可怜。老爷子是什么人,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事情,心里都清楚着呢。与其这时候冲上去触霉头,还不如就这么忍着,让老爷子知道太太与姑娘的委屈,之后才能好好替姑娘打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