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晴空万里,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朵积云。夏日的阳光炙热又灿烂的洒满每一寸土地。
左云裳坐在镜子前任由宫女摆弄梳妆,月白丹朱一人替她穿衣,一人替她画眉,灵玉则站在身后指挥着宫女去取首饰。
银镜中映出她的眉眼,两年的时间,她长开了一些,不再一团孩子气。
缀满珠玉的凤冠沉甸甸的压在头顶上,蓝宝石流苏坠子虚虚的掩住了眉眼。太子妃正红的礼服层叠繁杂,华丽得近乎于奢靡,却十分适合她。
褪去稚气的眉眼艳丽的极富攻击性,盛装之下,越发美丽的令人屏息。
左云裳对着镜中的人微微一笑,过了今日,她就是叶裕衣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娘娘,吉时已到。我们走吧。”
红纱覆面,左云裳由月白扶着起身。
月白丹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慢慢走出大殿,灵玉小心的带着宫女为她提起长长的裙摆。
特质的步辇早已备在殿外,左云裳抬步坐上步辇。
重来一次,坐在步辇上透过朦胧地红纱重新看一边大婚走过的路,她恍惚生出物是人非之感。仍是嫁给那个人,这一次心境却大不相同。
宫廷中因为太子的大婚处处张灯结彩,她所经过的道路两侧都挂满红色的吉符。
步辇停下,一人牵着红绸走到她面前。
她仰头看去,隔着一层红纱,朦朦胧胧看不分明,只能看见他一身红衣。
他柔声将红绸放进她手中,“云娘,你牵着红绸地另一头。只管跟着我就好。”
她握住手中的红绸站起身,在喜气洋洋的乐声中没来由的定下心。
仿佛只要见着这个人,听到他的声音,那么前路就再无什么可怕的。
他望着站在眼前的人,只觉心跳的失去了控制,满心都是喜悦。
他等了这么久,等到了这一日,她为自己披上了嫁衣。
他牵着红绸慢慢的往前走去,不时回头看一看她。
她手牵着红绸的另一端跟在他身侧,长长的裙摆在地面上缓缓滑动,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小心却很坚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她在红纱下偷偷的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那抹纤长的剪影,禁不住抿唇微笑。
礼成,左云裳被送入太子寝宫。
她坐在床榻上等着他归来。
这一日下来她已经是精疲力竭,头顶上的凤冠与身上的礼服都出奇的重。
前一世她等不及太子,索性自己掀了覆面的红纱,取下凤冠先凑合着睡了。
太子何时回来,她已是记不得,所能记得的只有大婚之夜一夜安眠。
想到这里,左云裳有些忐忑的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前世,她与太子有名无实。算来到死仍是完璧之身,这也是她笃定太子憎恨她的一大缘由。
他既然钟情于她,为何,为何从不碰她?
总不会是不行。
咳,她强行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殿外传来人声,左云裳听着靠近的脚步声屏住了呼吸。
烛火跳动,叶裕衣站在她身前,望着红纱之下若隐若现的眉眼,喉头滚动,他伸出手一点点掀开了她面上的红纱。
她掀开面上的流苏,抬起头对他展颜一笑,“我等了许久,你可算回来了。”
凤冠在烛火下光芒璀璨,却不及她一双眼明亮动人。少女的面容本就艳丽,精心勾勒的妆容让她更添三分妩媚,美得摄魂夺魄。
叶裕衣定定的看着她,心喜却又一时有些恍惚,仿佛从前已经见过这样的一幕。
“云娘,你今日是我的新娘。”
他俯下身抱住她,左云裳毫无准备的倒了下去,两个人交叠着倒在床上,凤冠从左云裳的头上滚了出去,发鬓松散,簪子四下散落在床榻上。
他抱着她将下巴支在她的肩窝处,“我等这一日等了很久很久了,你穿嫁衣的样子跟我想的一样好看。”
左云裳推了推身上的人,“凤冠凤冠,我凤冠簪子还没收呢。”
她这一头的珠宝首饰个个价值连城,若是碰坏了什么那可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叶裕衣固执的又抱了一会儿,才在左云裳不停的推搡下放开了她。
左云裳爬起来先收了床榻上散落的凤冠与簪子,再艰难的处理着自己头上剩余的首饰。
叶裕衣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我来吧。”
他一枚枚的取下她发鬓上的首饰,拆开她的发鬓,看她长发散落在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