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王赶到白曲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本来他是想先请我吃顿饭再开始工作的,可我直接让他先找相关人员过来一起开会,赶紧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下。
老王把他整个中队参与调查的人全都找了过来,然后就开始给我说这件案子。
听见他们的一番介绍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案件的详细经过。
受害者一共十一人,年龄最大的57岁,名叫秦天。他是一家之主。剩下的十名受害者分别是他老婆、儿子、女儿、和几个孙子孙女。
所有女人都有过性侵迹象,就连秦天那五十多岁的老婆都没放过。最小的年仅七岁。就连他也有被性侵过的迹象。
当我一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牙齿都咬的吱吱作响。
凶手已经无法用变-态来形容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据介绍,案发当天,是秦天的五十七岁生日,一家大小全都过来给他祝寿。正在吃饭的时候,失踪了三十多年的秦政回来了。然后据邻居说秦天当时和秦政两兄弟还抱头痛哭了一阵,之后他们一大家子就一起吃饭。吃到很晚。
第二天一早,邻居看见从秦家屋子里流出了一些鲜血,敲了几下门一直没反应,便就赶紧报警。
警察赶过去的时候,秦家一家十口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房间里,女人全都脱得精光。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一共死了十一个人吗。怎么只有十个?”
“有,有一个已经被碎尸装进了一口大电饭锅里……”老陈说话都有些结巴。
“致命伤都是什么?”我紧紧地攥紧了双拳。
“都不太一样,有的是用刀捅死的,有的是掐死的,有的被斧头肢解的……不过在他们体内都化验出甲氧氟烷、环丙烷、异氟醚等成分。”
“这些都是迷药里面的主要成分?”我皱眉道。
“嗯,凶手应该是把一家老小全都迷晕之后才行凶杀人。”老陈点了点头。
“差不多,马上带我去看看尸体吧!”我站起来说道。
“周融,你跟我和小林一起去看看尸体。”老陈吩咐道:“其他人该值班的值班,该休息的休息。”
“是!”十多名老陈中队里的队员全都齐声说了一句。看得出来,老陈在队里还是比较有威信的。
然而,就在我和老陈以及那个名叫周融的青年一起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声音很小,老陈可能没听见,我却听得很清楚。
“听说这小子就是悬案组被开除的那个?”
“嗯,就是他。他叫林明俊,上次他来这里代表省厅悬案组查过案子,我认识他。也不知道我们队长在想什么,怎么把这么个人拉到我们中队来了?就这毛头小子也能破案,我看他也就是装的一手好逼……”
“行了,现在先别说什么,等他和无头苍蝇一样摸不着北的时候,再打击他不迟。以后他就是我们队的人了,你还怕没机会整他吗?哼,新兵蛋子,在我们面前装逼。”
……
“哼哼……”我心里苦笑一下,新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在悬案组做了大半年新人,受了大半年气,好不容易有点地位了,来到这里后又成了新人。
这些话老陈没听见,我当然也不会去和他说。
毕竟自己还太年轻,做不出成绩当然别指望人家看得起我。
跟着老陈来到县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老陈给我说,因为这件案子是两天前发生的,小县城的公安分局没有专门的停尸间,很容易腐烂,因此尸体解剖化验之后就全都送去了殡仪馆保存。由于案子没结,暂时还不敢火化。
当我来到那间小冷冻室的时候,看见的是并排摆在一张不锈钢床台上的十具尸体。
尸体从大到小依次排开,全都盖着白布。
虽然一下看到那么多尸体心里还是有些打颤,可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的免疫力明显增强了很多。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是和外人在一起,而不是和张怡寒与赵晓天在一起,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能胆怯。
人就是这样,都是被逼出来的。有时候就算心里害怕,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从老陈手里接过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便壮着胆子掀开了第一具尸体。
这是摆在首位的秦天,由于我们对凶杀案侦查取证,通常都会把死者的衣物全都拿去化验,因此此时这些尸体全是裸尸。
我一掀开尸体,第一眼就看见秦天的生-殖-器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眉道。
“喔,对了,刚刚忘了给你说……”老陈道:“几个男性受害者的生-殖-器全都被割掉了。”
“什么?”我一声惊呼。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周融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样子就好像很看不起我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这么点事,如果是赵铭竹他们听见,估计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紧接着,我又把所有尸体全都看了一遍。大致情况和老陈之前说的差不多。
所有女性都有被性侵的迹象,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似乎并不是一般正常的性侵,因为几名女性尸体的私-密-部-位全都有伤。男性的生殖器全都一个不留,一个三岁男童的都没放过。
这是一宗极其变态的灭门惨案。
我虽然不是法医专业,不过我还是很快就从中找到了一点很有价值的线索:“凶手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老陈皱眉道。
“你看掐死这个女人的手指印旁边有一点指甲印,而这个没有……”我朝老陈指了指两名女性尸体的脖子对比。这些都是从葛老身上学的痕迹学,这次派上用场了。
“对啊,还真的有点指甲印……”老陈道:“我们当时怎么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