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刚蒙亮,刘大郎就醒了,精神抖擞的看着怀里熟睡的媳妇,真想戳醒她,让她瞧瞧自个是多么的容光焕发。不过,依着他那疼媳妇的劲,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啦。起床的时候,放轻了手脚,就怕扰醒了媳妇。
刘大郎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刘二郎就进来了,俩兄弟生理钟都差不多,天天如此倒也习惯了。
“大哥。”洗漱完毕,刘二郎边生着火塘的火边喊了声。
“嗯。”刘大郎正在打蛋清,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刘二郎沉默了下,说道。“咱们都跟着商队跑货不妥当吧?”
“家里就剩下她撑着,也是不妥当,却没有办法。”这事刘大郎近来一直在想着解决的法子。
“大哥留在家里吧,我跟着商队跑货,挣的钱交给家里。”
刘大郎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不行。你挣的钱你自个留着,年岁也差不多了,攒着往后成亲用。”
“咱们俩个都走,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这样不行。”刘二郎的语气有些生硬。昨夜他做了个梦,梦见了那日山里发生的事情,他忽的从梦中醒来,咬牙切齿的想,当时怎么就没有杀了那畜生!他无比的悔恨,他应该动手杀了那畜生,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让我想想。”刘大郎低声说着。“到时候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我便不走了,留在家里。”再多的钱财到底是没有媳妇来的重要。
刘二郎垂着眼,看着跳跃的火光,没能忍住,说了句。“大哥就算只我一个跟着商队跑货,我会努力的学习,多挣些钱,一半给家里一半留自己,你莫要拒绝,和大嫂妥当说着,这也是我应做的。”顿了顿,又添了句。“大哥和大嫂把我们几个顾的妥当,眼下我有了能力,自然该出份力,我们是一家人。”
“再说罢,这事还远着呢。”如果可以,刘大郎还是想跟着商队去跑货,走的地方多了见识也会增多,他会的挣钱的路子太少,他想多多学习,想以一已之力撑起整个家。
刘二郎点着头,起身往铜壶里添水。
没多久三郎也醒了,季歌阿桃和三朵也陆续起了床,静悄悄的院落有了说笑声。
五月二十五刘大郎他们接的活忙完了,正好二朵和余秀秀也归家,柳家便约了这天的傍晚吃饭,时辰差不多了,刘余两家一同去了小饭馆。
饭吃到一半,气氛正热络时,柳氏开口说道。既然他们俩家不想牵牵扯扯,那,他们夫妻俩寻思着,凑凑钱把小饭馆改成火锅店。
刘余俩家也差不多猜到了,听着这话倒是没怎么意外,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
可能是要开火锅店了,柳哥心情特别好,又加上喝了点酒,整个人特别豪气,那话说的。等火锅店红火了,到时候他们俩家想开火锅店时,他愿意手把手的交着,将攒的经验全部说出来,绝不藏私!
一顿饭吃到天色将将黑才散伙,回家的路上,起了夜风,微微凉。
“你们说,那火锅店真能红火起来吗?”余玮还是有些馋,兴致勃勃的道。“真能红火的话,等我跟着商队跑了货,攒了些钱,我也开个火锅店。”他把柳哥的话听进心里了。
刘大郎思索着。“得看运气,难说。”
“刚开始说不定真能红火,不过,大嫂说的对,这火锅店一眼就能看穿,柳哥能从里面看出商机,旁的商家也能看出来,待其它酒楼跟风也开了火锅店,生意的好坏就难说了。”刘二郎应着。
余玮一听有些蔫。“待进了六月就知道。”
六月初,柳家的小饭馆重新开张,改成了火锅店,当天刘余两家皆去祝贺了一番,场面甚是热门喜庆。
柳家的火锅店生意好不好,刘余两家不知道,却知道才刚进六月下旬,光是东城这边,就已经有了两家一大一小的火锅店,猫儿胡同前面那条街的火锅店,生意还是很不错的,上下两层的酒楼改的,布置的很是巧妙,装饰方面也特别不错,看的出老板颇费了心思,投了不少成本。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见没生意,余氏就凑了过来说八卦。“也不知柳哥那店的生意如何。”
季歌笑着道。“应该不会太差,比小饭馆可能要好点。”
“真这样的话,柳姐好歹也可以松口气。”余氏嘀咕着。
☆、第067章
七月艳阳高照,日头遥遥的悬挂高空,散发着一阵阵的热量,风拂晓而过带着灼人的温度,天地如同一个大烤炉,正午这会,街道上鲜有人行走,诺大的县城比起往日要少了几分喧嚣,多了些许宁静安详。
窗门全部敞开屋里依然闷闷热热,更别提躺床上睡午觉,季歌没了法子,只好把竹榻挪门口,搁窗户底下,温热的风穿堂而过,稍稍的要舒坦些。完全没有想到,县城里的炎炎夏日会这般热,清岩洞里白天有些热,可到了晚上,还得搭个薄毯子呢。
用心经营今明两天没接活,刘大郎三人回了清岩洞买粮食,可能是上半年雨水不是很多,六月进山时,山里的木莲还未彻底成熟,七月去应该差不多了。季歌准备做两种果酱,梨子和杏,这两种水果比较便宜,到时候就铺一层在凉米分上,味道比放果脯要美味些,牛奶布丁上面也可以铺一层。
县城这么热,季歌琢磨着,凉米分可以卖到七文钱一碗,为此她还特意去买了套碗,带碗端回家十五文一碗,还碗回来时会退还八文钱。又是一项低成本高利润的买卖,就是时间有些短,才堪堪两个月。
‘啪,啪,啪’伴随着啪门声响起的是余氏的声音。
窝在东厢屋里打络子的阿桃,连忙接了手里的活,快步出了屋,打开了大门。“余婶。”
季歌在窗口张望着,逆着光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秀眉轻蹙。“余婶还没到时辰吧。”想起要顶着大太阳赶往东市的小贩道,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没呢,出门时我瞅了眼,还差一刻,热的慌不好睡,索性就过来了。”余婶沿着屋檐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摇着手里的扇子,进了屋,见季歌窝在竹榻里,她嘀咕着。“今年要格外的热些,雨水也不多,估摸着粮食该涨价了,这竹榻在旧货区里淘来的?多少钱啊,让阿玮也淘张回来,夜里还好,白日里往床上一躺跟个火炉似的烫。”
阿桃去了趟堂屋,倒了杯凉开水递给余氏,见没什么事,便回了自个屋里继续打络子。
“刚来的时候在旧货区里淘来的,多少钱还真给忘了,不贵,挺划算的。”季歌懒洋洋的靠着墙。“余婶你坐竹榻里,这边有点风。”
余氏喝着水,眉开眼笑的说。“阿桃在这边住了几个月,变化可真大,瞅着日后得比你高半个脑袋呢。”
“就这么一个妹子,总得要顾着些。”季歌抿着嘴笑,心里也挺松快的。
未时初,季歌叮嘱了三朵和阿桃两句,拿了帷帽和余婶去了东市的小贩道。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平日里不显,这会走着,却觉的有点难挨。
“见鬼的天气,整个六月就落了两场雨,将将湿了个地面。”余氏扇子摇的哗啦作响,拿出帕子抹了把汗,又一次加快了步子。
季歌戴了帷帽多多少少能遮些日光,走的就慢些。没几步的功夫,她就落余氏的后头了,余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停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下。“大郎媳妇你甭磨叽了。”
“你脚下都生风了,跟个车轮子似的。”季歌笑着打趣,又道。“走快了也不好,让阿玮给你做个帷帽呗。”
“一把老骨头要什么帷帽,凭白添了笑话,哪像你啊,水灵灵的小媳妇,自然要注意些。”说是这么说,余氏步子到底放慢了些。
俩人说说笑笑的,转移了注意力,倒也没觉的有多热。
热闹的东市,稀稀拉拉堪堪不到往常的三分之一,小贩道更甚,一眼望去,就三三两两的人在行走着,多半都是空摊,凑一块磕瓜子唠八卦。
将摊子从寄放处推了出来,余氏拿了水壶喝了两口水,搬了个凳子往隔壁摊子凑。“这生意啊,要减少喽,嗳,晚上摆夜市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