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胃里翻腾的太厉害,又呕吐了番,觉的累的慌,躺竹榻里不知怎的就睡着了,时间应不久,按说她穿的也算厚实,怎么就染了寒呢,怕也是跟情绪有关?事发突然受的刺激大了些。
阿水学着从旁人嘴里听来的,掐了阿桃的人中。“刘姐你可算醒了,我们在外面敲门喊你,你没个动静,把我们吓着了。”
“睡的那么沉?”季歌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俩人呢,正好阿桃自昏迷中醒来,她余光看见了,便道。“阿桃,快帮我煮点姜汤,烧些热水,就躺了会,好像染了寒,身上有些不得劲。”说完,又问。“那边怎么样了?阿河去了没?”
阿桃听到姐的话,都来不及想其它,便下意识的去了厨房。三朵也不哭了,挣扎着往外走。“大嫂我也去,我帮阿桃烧火。”都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
“去了。这会应该到了普济堂。”阿水回着问,有些手足无措的道。“刘姐把毯子盖上吧,要不,我也去普济堂,正好买些药过来。”
季歌摇了摇头。“我这怀着孩子呢,不能吃药的。”想了想,犹豫的下。“你去趟柳家火锅店吧,听听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有个底。”
“好。我去打探打探。”阿水听着,很快离开了院落。
喝了姜汤,泡了脚,出了身汗,季歌洗了个热水澡,窝进了软和温暖的竹榻里,又团了个薄被子,层层包着,好在反应的及时,倒是觉的舒服多了。笑着对两个孩子说。“没事了,你们忙了一通,快坐着歇会,咱们嚼嚼零嘴等着他们回来。”
“还是喊个大夫过来看看吧。”阿桃不放心。
季歌笑。“你看,我这脸红扑扑的,光瞅着就精神多了,我自个的身体我清楚的,没事儿。”停了会,嘀咕道。“刚刚吐了场,肚子里空空的,把那如意糕拿过来,我吃两个填填肚。”
阿桃把整个攒盒都拿到了手里,这可是足有十二个大攒盒,里面摆满了各种零嘴糕点,刚揭开盒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三人在屋里吃的欢实,阿水满头汗水的跑了回来,还未进堂屋就喘着气说。“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不着急,先喘口气。”季歌说着。未坐下的阿桃有很眼力劲的倒了水给阿水。
阿水拿着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解了渴,喉咙舒服了,说话就顺畅多了。“那柳家真不是人啊,太畜生了!头一眼瞧见那柳家大媳妇时,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人,果真是个歹毒蛇蝎心肠。柳姐额头上的伤就是被她给推的,那柳哥也太不是东西了,就在旁边看着,连手都没有伸一下。”
“怎么就闹起来了?”果然是出来了。季歌心里想着,急急的问了句,总不能好端端的就闹起来了。
说起这事啊。阿水脸色有些古怪,迟疑了下才说。“也不知这里头有几分真假,打听来的话是这么说的。柳哥看了一个女子,是那里头的,想替她赎身娶回家当妾,得要一百两银子,别说柳姐不同意,连柳大夫妻俩都不同意,那柳家大儿媳更是炸了祸,说话忒难听,完全没有把柳哥当成公公看待。”
“正是这般,把柳哥给惹恼了,然后,恼极的柳哥就说了一句话,爆出人个惊天的大丑闻。原来,柳哥之所以沉迷于那地儿,最开始还是被柳大媳妇几句话给点拨的。柳姐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崩溃了,跟疯了似的,也不管柳哥了,冲到了柳大媳妇跟前,俩个女人就在店里撕打起来。”
☆、103|103
临近傍晚,大郎四人归家。
“情况怎么样?”季歌急切的问了句。
大郎沉声应。“还在昏迷中,留了余婶在普济堂照料。”妇人毕竟要细致周全点。顿了顿又说。“一会咱们送些晚饭过去,挺过今晚,就出不了事。”
“畜生!”季歌拧紧了秀眉,狠狠的怒骂。“这样的丈夫要了有何用,还不如踹死得了。”说着,又问。“柳家来人没?”
“柳富贵过来了趟,被小安赶走了。”大郎眸色深深的答着,眉宇间露出几番思索。
季歌听着解气。“该!”
“到了这地步,怕是不好收场。”二郎忧心仲仲的说着。
余玮横眉怒眼的接了句。“要我说,就该把柳富贵揍一顿,还有那柳家大儿夫妻俩,都要狠狠的揍一顿才好!”他是去过普济堂的,见到了昏迷中的柳姐,就算出远门刚回家,也是头一回遇着这种事,父子俩竟然任由着柳家大儿媳打柳姐,这说出去,不得被唾沫子淹死,算个什么玩意儿!“往后我媳妇敢打我娘,我头一个冲出来,揍死她丫的,给老子滚,要这媳妇有屁用。”
“要不要再闹大些?也算是替柳姐出口恶气。”阿河忍不住问了句。柳家和刘余俩两家生的间隙,他也初有听闻,另一方面刘姐和余婶对柳安又很是照顾,想来对柳姐也是存了好感,生厌恶的应是柳家其余三人,正好可以趁机火上浇油,好好的宣传这件事,够他们仨喝一壶了,到时火锅店也甭想开了,赎美娇娘当小妾,呸!做梦去吧。
大郎叹了口气。“闹大了也不妥,往后柳姐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有什么。”季歌毫不犹豫的接话。“争吵撕打时,就在店里边,周围的人家都知晓了此事,明个一早起来,定会闹的满城流言。”说着,目光落在阿河身上。“依我看,阿河的想法好,都到这地步了,反正不好收场,倒不如闹大些,让柳家好好尝尝恶有恶报的滋味。至于柳姐和小安……”
她有个比较惊人的想法,就是说出来,嗯,可能有些不讨喜。季歌瞄了眼屋里的人,低头摸了摸自己大大的肚子。算了,还是不说了,这可是古代,有些言语得注意些,回头等柳姐清醒,或许可以先和余婶露露口风,寻寻她的意见,倘若俩人合拍了,再跟柳姐说一嘴,算是给她出个主意。她着实恶心柳家那三个,柳姐和小安能和他们分开,这样一来,就可以多走动走动,对柳姐和小安她是很愿意交往的。
阿水很赞同季歌的想法,兴冲冲的道。“你们是不知道,柳富贵喝花酒,就是柳家媳妇在背后偷偷搞的小动作,柳富贵见大儿媳强烈反对他赎美娇娘当小妾,心里甚是愤怒,一气之下就把这话说了出来,这不,捅了马蜂窝,柳姐立即就和自己的大儿媳撕打了起来。这女人啊,可真歹毒,为了钱财连公公和婆婆都敢坑,哪知,到头来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活该!”
“哪听来的?”大郎拧着眉问了句。
季歌道。“我让阿水特意去了柳家周边打听出来的,眼下那块都清楚这事。”
“最毒妇人心,这话说的真不错。”二郎听着心有余悸。女人狠起来,可真歹毒,连这事都做的出来,后又感叹。“这事,怕是收不了场了。”或者让柳大休了媳妇,否则,婆媳俩哪里能在一个屋住。
收不了场更好。季歌暗搓搓的想,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家要了有什么用?不如和小安搬出来住,母子俩相依为命的过着,日子再差也比在柳家时要好。
“先紧着柳姐的伤,一切等她醒来后,看她和小安是怎么想的,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大郎做了总结语。当初小安跳出来帮媳妇说话,这人情啊,得好好的还。
屋里人的听着这话点头应了。说来说去也是别人家的事,怎么个章程,还得问问当事人,他们在这费口水,也不过是嘴上话而已。
“时辰差不多了。”大郎看了眼媳妇,这个点,肚子里的孩子该闹腾了。“余婶不在家,晚饭咱们自己张罗。”
季歌听着应道。“小灶里炖了骨头汤,食材都清理好了,阿桃和三朵在火塘旁看着火势煮饭呢。”她这状况只能做点儿择菜的活,再口头上指点一二,余下的琐碎全是阿桃和三朵忙活的,这俩孩子眼见的越发懂事能干,她心里头很是热乎。
“你窝竹榻里歇歇,我去厨房瞅瞅。”大郎说着,起身出了堂屋。
阿河想起三朵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儿。“我也去厨房看看。”今个怕是吓坏了,也不知缓过劲没。
“我看看后院的菜地。”二郎对着大嫂说了声大步出了屋。
开春那会,大郎他们没回家,花伯闲着无事,就把菜园整顿了,种了些蔬菜。
余玮和阿水俩人见人都走了,嘻嘻哈哈的也出了屋。拥挤的堂屋,一下子就空荡起来,季歌一个人也窝不住,觉的冷清了些,起身慢悠悠的去了厨房凑热闹。
厨房本就不大,人堆多了就转不过身,大郎正想着进堂屋陪媳妇,就见她出现在门口,笑着走了过去。“屋里没人?”
“嗯。我过来看看。”季歌往里瞧了两眼。
正往锅里倒油的阿桃,抬头冲着她笑,甜甜的喊。“姐,小灶里的汤炖好了,要不要喝一碗?菜一会就出来了。”
转眼她是虚九岁的姑娘,近一年吃的好睡的好,又有人疼着护着,单薄的小身板也就养圆润了些,眉宇透着股温婉,与她姐无二般。
“大嫂,我给你蒸了蛋。”三朵转着脑袋,乐滋滋的说着,指了指搁火塘旁的陶锅。“就在饭里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