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把他们全带去西厢房。”陈毓摆了摆手。本来昨天让人通知秦伯带工匠来,是为了依照刘娥所说,改造纺纱机,倒是正好把人给聚齐了。

西厢房那几个断胳膊断腿的正在那里,要是不说,自己不介意改用其他手段。

透过窗户往外边瞧了一眼,却是一顿——

几个匠人中,那个精瘦的钟姓匠人明显神情间有些畏缩。

“把他带进来。”

秦忠也瞧见了此人鬼鬼祟祟明显心怀鬼胎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门出去,一脚踹了过去:

“钟四,你好大的胆子!”

和其他匠人不同,这钟四却是自己找上门并递上身契的——

当时钟母病重,钟四却是连抓药的钱都拿不出,秦忠看他是个孝子,想着孝道之人必然仁义,就做主收了下来。

却没料到竟是这人做出了背主之事。

钟四猝不及防之下,“哎哟”一声瘫倒在地,却是不敢呼痛,只胆战心惊的不住哀求。

被秦忠拎着衣领就给丢到房间里。

待看清西厢房里众人缺胳膊断腿的模样,尤其是李成,更是整个人都成了个扭曲的怪物,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不待陈毓开口,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少爷饶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秦忠厉声道。

“是阮笙,是阮笙那个畜生啊——”

钟四嘶声道。

“你和阮笙果然有关系!”原先的猜测变成了现实,秦忠气的一把拽过钟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老拳。

“秦管家,饶命啊——”钟四不住磕头,到最后竟是自己扇起了自己的嘴巴,“我该死,猪油蒙了心,才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口中说着,神情也是绝望至极——

因着家中并无妻小,钟四一向是挣了钱随手就花了,只是因着陈家规矩大,特别是这些工匠们,陈毓提出的要求尤其多,其中一条就是不容许去烟花之地喝花酒。

——之所以提出这一条,就是因为陈毓知道,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很多男人心里的秘密,往往就是被那些女人轻易就给套走了。

之前钟四倒也谨记着,从来没犯过,哪想到数日前偶尔耐不住寂寞逛了一趟青楼,结果就被阮笙给瞄上了。

要说钟四和阮笙还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因此虽知道陈毓和阮家有些不对盘,却一直因为应该就是因为那桩散了的亲事,和阮笙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瓜葛。

谁知道就见了那么两回面,就着了阮笙的道。

“他们给我吃,吃药——”说到这里,钟四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对了,甚而不住打呵欠,鼻涕眼泪直流,“我,我也,没说多少,就说,刘娥姐,是织坊,主事的……”

说到这里竟是再也说不下去,像狗一般的朝着陈毓爬了过去:

“少爷,少爷,我受不了了,求求您,给我吃,让我吃些吧……”

“钟四,你做什么?”秦忠吓了一跳,一个耳刮子过去,钟四骨伦伦就滚了出去,竟是趴在地上不住抽筋,下一刻忽然站起身,撞开门,没命地往外跑。

亏得喜子守在门外,把人一下踹了回来。钟四的模样明明瞧着已是没什么力气了,却依旧剧烈的挣扎着,那模样,竟是和个疯子差不多。

李成和瘫在地上的其余几人明显被眼前情景吓坏了,看向陈毓的眼神更是和瞧着魔鬼一般。

“堵上嘴,拿绳子捆了。”陈毓也没心情再理他,又命秦忠去外面寻了历来和钟四相熟的其他工匠。

其中一个叫毛宣的,和钟四倒是相熟,偷偷从怀里摸出了个纸包交给秦忠,说是钟四之前托他保管的:

“他让我看他受不了时,给他一点,说是怕一下吃完了。”

等到纸包里的□□到了陈毓手里,躺在地上瞧着奄奄一息的钟四眼睛顿时亮的吓人,那般癫狂的模样,令得陈毓直觉,使得钟四突然间神志尽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铁定就是手里这东西,不由骇然: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斯霸道。”

待回了鹿泠郡,倒要让小七瞧瞧。

很快去了悦来客栈的人回报,说是并没有找到阮笙。

这一点倒是之前陈毓料着的,并没有说什么,秦忠却是有些忧心:

“这阮笙还真是个祸害。”

“倒也不用太过忧心。”陈毓摇摇头,之前自己就有防备,需要做什么改动,都是分成好些环节再交给这些工匠做的,除非所有人都背主,不然但是一个人的话,根本成不了什么事。

而之前分派活计时也一直没让刘娥出面,而是让秦伯转述,许是经常来这小农庄,才让钟四嗅出了些什么,也就仅只如此了。

至于阮笙,既然这么快就选择了跑路,明显并没有充分意识到刘娥的作用。八成以为刘娥只是自己织坊的得力干将罢了,得力到什么程度,绝不知晓,不然就以那人贪婪的性格,怕是会不顾一切的来抢人,而不是派出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成,说是来拿人,倒更像是来跟自己示威和添堵的。

阮笙这人并不足为虑,倒是这包□□,却总觉得潜藏有极大的危险……

“刘嫂子和二丫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回方城。”

“少爷尽管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瞧着少爷没有罚自己的意思,秦忠老脸上愧疚无比。

陈毓点了点头,这才带了喜子离开。

一个月后,陈毓终于重回方城府。

离去将近一年,走时还是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白丁,回来时却已是秀才身份,更是名镇淮安府的小三元,虽然陈毓并不觉得什么,包括喜子在内的其他人却很有种衣锦荣归的感觉。